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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眼前的的人，林眠的手抖了抖，握着的伞差点掉落在地。
方黎？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方黎忙上前扶住了他的伞，瘦削细长的手攀附在黑色的伞骨上，病态而脆弱。
似是想起了过去的往事，方黎立刻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当年的毕业设计是我拜托一个学弟帮我做的，没想到他竟然抄袭了你的作品，甚至还将害得当时你被这么多人辱骂。事后我已经狠狠地骂过他，并且想立即找到你道歉，却得到了你出国的消息。”
说完，他拉着林眠的衣袖，一脸歉意道，“但是我相信，当时的人只是被流言蒙蔽了，他们也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林眠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那个学弟和其他人的，对吗？”
看着方黎那副熟悉的伪善面孔，原本还气得发抖的林眠，此时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三言两语，方黎便将自己的过错推卸得一干二净，与之前惯向别人泼脏水的低劣手段如出一辙。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立刻打方黎一巴掌，怒斥他在胡说八道，逼问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还要故意拆散他和陆沉。
可是，两年前的错误已经造成，若是方黎坚称与自己无关，这样的举动也只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无理取闹，甚至被方黎倒打一耙。
与其争辩过去的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引蛇出洞，探清方黎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林眠只得压抑下心中的怒火，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方黎见他神态平和，不似是知晓真相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很快又被关心的目光覆盖，“对了，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还是在做建筑设计方面的工作吗？”
林眠微微颔首，“现在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
方黎假模假样地与他叙旧了一番，见问不出什么名堂，便不欲再多停留，临走前要了林眠的联系方式，说是方便日后联系。
等方黎离开以后，林眠硬撑着的气势瞬间泄了下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手心一阵冰凉湿腻。
抵达单位后，林眠直奔向陆沉的办公室，并在陆沉惊讶的目光中反锁上了门，还没等他开口，便扑入了他的怀中。
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陆沉甚至能嗅闻到他头顶发丝的淡淡湿意和香气，忍不住调笑道，“怎么了？让你坐我的车，非要逞强自己上班，淋了雨就要跟我哭鼻子吗？”
林眠只是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却是搂得他更紧了，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般。
良久后，他才松开陆沉的怀抱，低声说道，“我见到方黎了。”
听到林眠的话，陆沉脸色一变，抓着他的肩膀紧张地问道，“在哪里看到的？他跟你说了什么？”
听完林眠描述经过，陆沉才蓦地松了口气，随后神色复杂地抚了抚他的头顶，并将林眠重新搂入怀中。
“林眠，你做得很好，真的。”
感受着怀中人真切的实感和温度，林眠心中的慌乱和恐惧渐渐褪去，只剩下满腹的疑惑。
“既然方黎是你的弟弟，为什么他当初还要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喜欢你的样子？”
想到近来的调查结果，陆沉握了握拳，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他从以前便喜欢抢走我的东西，想来应该是因为你并没有被他吸引，才转而用这种方法逼你和我分手吧。”
回想起方黎刻意接近自己时的讨好和迎合，林眠才发觉其中的怪异，表情变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有病吧！”
陆沉冷笑一声，“你说得没错，他确实有病。我调查过他的近两年的去向，发现他会定期前往一家私人医院的精神科就诊。”
“虽然那家医院管理严密，不能查出他具体是什么疾病。不过，他会在药店购买一些镇静安神的药物，这些药物能使人昏昏欲睡，意识不清。”
说到这里，陆沉的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眼底满是压抑的愤怒，“只是这些药，却不是他买来给自己吃的。”
想起陆沉谈及过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林眠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他是买给你的母亲……”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林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突然有些说不出话。
人性的恶，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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