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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居然还没睡，而且还精神好好的样子，见她回来，兴奋地跑上前来：“妈妈妈妈！咱们快走吧！”
俞宗光一边换鞋，一边朝她身后熟门熟路的中年女人抱歉致意：“不好意思啊萍姐，麻烦你到这么晚，回去还有车吗？没有的话我帮你叫滴滴吧。”
“不用不用！”几年不见，萍姐明显发福了，爽快利落的性子倒是没变：“我儿子儿媳说来接我一起去跨年，他们收摊儿就顺便把车开过来了，也快到了，那我先走了啊。”
“萍姨再见！”雅雅拿着她的小兔子背包，蹦蹦跳跳的，一刻也呆不住了。
“再见再见，新年快乐，乖乖小公主！”萍姐慈祥笑着提上鞋跟，转身出门，又从门外把头探进来，跟雅雅道别。
“妈妈妈妈，不要换衣服了，咱们快走吧！”雅雅狂拽俞宗光的手。
俞宗光很无奈：“真的要去吗？你娇娇阿姨就是那么一说，我还以为你这个小懒猪肯定犯困，去不了呢！”
“怎么会呢？”雅雅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说：“我要去听娇娇阿姨唱歌，要跟他们一起跨年，说好的啊！”
“那等下你可不要在半路睡着了哟！”
面对女儿充满期待的眼神，俞宗光瞬间妥协，元旦放三天假，小女孩想疯一疯，就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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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雅雅也坐不住，扒着车窗看街上张灯结彩的大小店子，还有迫不及待提前放起的烟花。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乖乖坐回位子，仰头问俞宗光：“妈妈，你跟爸爸离婚了吗？”
俞宗光心里一紧，认真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雅雅喃喃地说：“陈浩轩说他爸爸跟妈妈离婚了，他爸爸跟新的阿姨在一起，他妈妈跟新的叔叔在一起，他们住在不同的房子里，我们也是这样，爸爸都不跟我们住……”
“陈浩轩……是男生吗？”俞宗光的关注点一下子就偏了，也是故意想转移女儿的注意力，毕竟她问的问题，回答起来又复杂又吃力。
“哎呀～～～”雅雅果然有些娇羞，两只手绞在一起，整个人扭来扭去，但逻辑依然清晰：“妈妈你就告诉我嘛～～～”
“雅雅……”俞宗光知道这个问题迟早都要面对，深吸一口气说：“妈妈给你讲一个道理好不好？”
“好呀。”雅雅点了点头。
昏暗的车里，她的眼睛映着外面的街灯，闪动着星辰般的光芒。
司机静静地开着车，知趣地装聋作哑。
“雅雅你看，你长这么大，身边是不是有不同的人陪着？有时候是外外，有时候是舅舅，有时候是爸爸，有时候是妈妈，有时候是老师，有时候是陈浩轩，有时候是萍姨，有时候是娇娇阿姨，对不对？”俞宗光柔声细数着。
“对呀！”雅雅兴致勃勃地表示同意，还自己勾起了手指头：“还有好多呢！还有……”
俞宗光听她一本正经念着那些时常会出现在她嘴边的小伙伴的名字，也不打断，就耐心地静静倾听。
直等雅雅数到累了，她才接着说：“是呀，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但你要知道，有些人可以陪你很久，有些人慢慢就离开了，比如你上中学，上大学，你现在的这些小伙伴，可能去了跟你不一样的学校，然后你们就不能每天在一起玩啦……你明白吗？”
“那……那不能都在一个学校吗？”雅雅的声音听着有些慌了。
“那学校就会被挤爆啦！”俞宗光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着：“就像动画片里小猪的房子那样，大家都往里面挤，就挤爆啦！”
“呵呵～～～”雅雅捂嘴傻笑起来。
“所以，雅雅只要记住，无论陪着你的人是谁，只要大家都开开心心就好，妈妈陪着你，你就跟妈妈开开心心，爸爸陪着你，你就跟爸爸开开心心，如果谁让你不开心，就告诉妈妈，好吗？”
“妈妈，你会陪我很久吗？”雅雅抓住了俞宗光的手。
“会的，妈妈会一直陪着雅雅的。”俞宗光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说清楚了，或许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但不着急，她还有的是时间，等雅雅再长大一点，再解释一遍好了，她总能学着再从容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