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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氏整个人瑟瑟发抖,惊惶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
石涧拿鼻孔对着梅妍:“稳婆梅氏,刀氏膝下现在还有,你到底查验了什么?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群里又一阵哗然,许多人看梅妍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梅妍呵呵:“我确实见到了,也写在查验文书上了,不信的话,可以拿查验文书当场对峙。”
莫石坚一拍惊堂木,从查验文书上找出一张纸页:“梅氏记录在这张纸上,局部有画并标记,此并非妖邪,而是因为久站所致的血脉不通征。”
纸页被雷捕头拿着在高台上慢慢走动,向台下百姓们展示。
石涧脸色一僵:“你这分明是包庇妖邪,如此异物怎么可能是常人?还写什么与常人无异?”
梅妍眨了眨酸胀的眼睛:“石老先生,梅氏知道您博览群书,但您既不是郎中,也不是仵作,如何知道哪是妖邪,又哪里生病?还是说,您觉得生病就是妖邪?”
“人吃五谷杂粮,为生活奔忙,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石涧是出了名的严师,威名在外,不论是以前的学生还是新招的,都乖得像老鼠见到猫,万万没想到,一个年轻稳婆竟敢如此顶撞,只觉得颜面受损,怒火中烧:
“你区区贱籍稳婆,竟敢在公审公堂之上如此狡辩?”
梅妍闭了闭眼睛,大邺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风气真心不行,睁开眼睛:“石老先生,您可知被判为妖邪会死得多惨?妖邪之案会牵涉多人?”
“我区区一个贱籍上公堂是为了查验,查验完毕被您无端指责,辩解只是为了自保,怎么?如实相告、尽自己的本分、为自己辩解,都不可以吗?”
石涧只听到百姓们再次炸锅:
“对啊,那还公审什么?捂嘴不让说吗?查验还是罪过了?”
“梅小稳婆有什么错?她都写在文书上了?是对是错,让仵作评判,请胡郎中评判,在这儿费什么口舌?!”
正在这时,胡郎中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上了高台,拿到梅妍的查验文书,又拿了扔到台上的竹筒纸页,两相对比,摇头叹气:“石老先生啊,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您学生画的这是什么东西?”
胡郎中和石老先生,是清远两个“活化石”,名望相当,年岁相同,连生日都相近,奇怪的是,胡郎中从不参加乡绅富户的集会,与他们形同陌路。
“怎么?”石涧更加不悦。
胡郎中将内容相同、结论相反的两张纸页凑到一起:“大家看看梅小稳婆的字和画,再看看这份口述,这差别……呵呵……”
“哦哟,读书人字画也就这样啊?”
“梅小稳婆写的字好看,画的也清楚啊,那画的什么呀?”
“读这么多年书就这样?”
百姓们发问直接,嘲讽得也犀利,石老先生的脸被唇枪舌剑扎成筛子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开口:“梅氏,贱籍不得识字作画!你从哪里偷学的!”
梅妍嘴角一抽抽,就……柿子捡软的捏呗,这石老先生温文尔雅,气势逼人,骂人不带脏字,内心比俞婆恶毒百倍,一句“贱籍怎么了?!”的愤怒还没开口。
莫石坚突然开口:“石老先生,读书人心怀天下,怜悯苍生,守礼有节。您再三咆哮公堂,出言污辱梅氏稳婆,您的怜悯在哪里?”
“稳婆梅氏虽是贱籍,到清远一个月不到,救了五条人命,还一名女子清白,为人谦和有礼,由清远医馆胡郎中提议,绿柳居掌柜、陶泥水匠全家、柴家等共计二十六人附议,昨日稳婆梅氏已脱离贱籍,成为良民。”
“这是清远县衙良民文书,稳婆梅氏过来接好。”
台下百姓瞬间安静,天爷啊,梅小稳婆脱贱籍了?!
梅妍一脸懵,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是什么神转折?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稳婆梅氏!”莫石坚出声提醒,还有不少手印是差役们摁的。
梅妍努力维持住平静,接过良民文书,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稳婆梅氏谢莫大人,谢胡郎中,谢每一位附议的乡民们。”
陶桂儿带头叫好鼓掌,百姓们的情绪被带起来,鼓掌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
这下,不止石涧的脸色难看,乡绅富户们的脸色更加难看,莫石坚是故意的。
这样,他们故意拖延公审,趁梅氏落单时直接打杀的机会就没有了,打杀良民、尤其是有好名声的良民是大罪。
然而没想到,第二招来得这样快。
胡郎中语气淡淡的、慢悠悠的开口:“梅小稳婆说的没错,这是长久站立后的血脉不通,血脉成团血运不良,称为下肢血脉瘀积征,是厨娘刀氏练刀工片鱼过得辛苦的证明。”
“石老头,你放着好好的名师不当,放着修葺一新的私塾不待,跑来蹚这个混水,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