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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音。
来福的身体僵立在原地，喉咙似乎被一团气堵住，嗬嗬几声便没有了动静。
半晌，他艰难走了几步，转身过去，面向屋后远处的一团黑影。
干涩出声。
“仙儿，终于被你找到了！“
“这些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虽只是一团黑影，可来福笃定，那是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人。
黑影并不答话，缓慢向前移动。
渐渐地，这道黑影不再模糊，一个女子轮廓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外穿黑色劲装、身段起伏明显的蒙面人，从简单的数件头饰和环形发髻，可以看出是一个窈窕女子。
只见她移动脚步，袅袅娉娉，轻柔又不失优雅，慢慢来到来福跟前，昂起脑袋，怔怔盯着面前稍显富态的身躯。
许久，才凄婉出声。
“八年了……”
“师兄，为了当日的一些不快，你躲了八年！我真的令你如此厌恶？”
“报仇时我是心狠，可当年，他们何尝又不手辣呢？南诏江湖上有哪个不知‘血手判官’的凶名？”黑衣女子续道。
“至于小娟，我历尽千辛万苦，后来又找到她了，也告诉我一切，你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来福嘴唇抖了抖，似乎想去追问，但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盯着来福的黑衣女子，秀目之中闪过一丝嘲弄，声调提高了几分。
“师兄不会以为，她被我杀掉了吧？只要跟了你，就是你的女人，哪怕她是仇敌，我真有那般刻薄狠毒？更何况，她的腹中还有你的孩子。”
来福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师妹霍水仙，略带紧张地问道。
“孩子？我带着她东躲西藏，不过一个月，只有开始铸成大错。不敢、也没有面目回去找你！怎么那么巧？”
他实在不信。
仅仅荒唐一次，就能……落地生根？
对面，霍水仙的声音多了一些羞恼，愤愤不平地回呛。
“这得问你自己！”
很快，她平复了几近愤怒的情绪。
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如何，她也恨不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本以为自己会恼怒难抑、大发雷霆。可自打远远看到了他，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我手段狠毒，却总对你温柔以待；小娟那丫头外表柔弱，内心反而刚强有魄力。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看不透？”
“她因为怕我追杀而丧命，又担心你半路舍弃，暗下迷香舍了清白将你牢牢绑住。她够疯癫，你也够心狠！”
话至此，来福默然。
小娟下迷香，他事后也知道了。
错已铸成，那时没得选。
霍水仙继续说下去。
“师兄，你应该知道，凭我的身手，怎会三次追上你俩，都被你们安然逃脱？甚至最后还故意挨上你一记飞刀？”
“呶，还你的飞刀！”
她随手解下在腰带绑着的一柄带鞘飞刀，素手轻轻摩挲了几下，便扔到来福脚下。
来福僵立不动。
这时候，他神情复杂，眼神发怔。
霍水仙话语兀自不停，仍在凄婉倾诉，但却多了几分哭意。
“我知道，师兄也是手下留情的，可见对我仍有情义。我放弃追赶，只希望此事过后，你能找我一起回山。谁曾想，最后你安顿好她，竟然消失了！你能够体味到，我当时的伤心绝望吗？”
“这些年，我故意自污名声，希望你能出现，可你一直杳无音信。对于你，我未曾错过！为何让我承担你的决绝？”
说到最后，霍水仙以手蒙住双眼，低声呜咽起来，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
心爱女人的哭，没哪个能抵挡。
来福目露不忍，不由自主地靠近霍水仙，似还有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一把搂住对方，任她在怀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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