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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你觉得，脚印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的？”蓝知非问现场法医陈倩道。
“还需要进一步比对，从大小来看，脚印的主人应该是女性。不过，”陈倩摘下口罩，透了透气道，“如果是死者的，那就太诡异了，难不成她淹死在浴缸以后，又跑到这里来？”
“会不会是浴缸里没有死透，再跑到楼下来呼救？”一旁的许耀问道。
“这个可能性很小，溺水属于物理死亡，是大量的水进入肺部，将空气硬生生挤出肺部，造成急性肺水肿，从而窒息，脑死亡，直至临床死亡。重度溺水者，除非及时通过外力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否则是无法自救的，何况眼前这位，胸腔里已经装满了水。”
“浴缸可以确认是第一溺水现场吗？”
“已经提取了浴缸水的样本，有待与死者的皮肤角质比对。”
“报案的物业管理员在哪里？我想找他问几句话。”
“我没让他回去，一直在门口来着，”许耀走出门口，发现那位管理员正在对前来围观的邻居说着什么，就把他叫了进来。许耀从包里掏出了记录本和印泥，准备对问话做笔录。
“你好，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蓝知非出于职业习惯，眼神如冷月，始终笼罩在管理员的脸上。管理员有些不太自然，一直搓着手臂。
“别紧张，例行询问而已。”
“好吧，领导您问吧。”
“你刚才对我的同事说，是十点五十五分左右接到的女主人的求助电话是吧？”
“是的。”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
“业主要求我们上门维修，在我们维修范围的设备时，我们都要做工作日志的，所以挂完电话，我第一时间记录了座机上的来电时间，准确时间是十点五十五分五十二秒。”
“当时电话里女主人说话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她好像挺慌张的，语速很快。”
“据我同事说，大门是你打开的，你有业主家的钥匙？”
“是的，业主通常会留一张门卡给物业，方便物业公司的家政在家中没人时上门服务。还有，万一家中无人又遇诸如火灾、水管爆裂、燃气泄漏等突发状况，方便物业第一时间进去处理。”
“那你为什么当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救人？”
“这个……，”管理员用手臂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实话吧，如果只是小问题，业主自行修复了，又刚好出门，我这么没经业主授权就闯进去了，恐怕明天我这小人物的饭碗就砸了，业主是上帝啊，我得罪不起。”
“嗯，别紧张，你第一时间报警是对的，否则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蓝知非眼神稍稍和缓，”你对死者岳玲珑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女主人白天很少出门，有时候我值晚班的时候，能在小区大门口遇见她开车出门，都是夜里很晚的时候了。要说特别嘛”管理员摸了摸脖子说，“每次跟她客气地打招呼，她从来没搭理过，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也就是说，你没听到过女主人的真实声音？”
“呃，是的。”
”那你如何得知打电话给你的就是女主人？”
“这个嘛……来电显示，就是从他们家座机打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呢？难道是？！”管理员圆睁着惊恐的眼睛。
“别激动，很有可能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向你电话求救的。咱们继续聊聊死者的丈夫，刘俊？”
“我对刘总的印象只有一个，就是他是个大忙人，一周也看不见他几次的，看见司机送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夜深了。”
“你刚才说，女主人平时白天很少出门，为什么门卡还要留给你们一张？”
“是刘总给的，那时候女主人还没住进来。”
“女主人大概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嗯……半年前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你们小区的安保怎么样？”
“我们华阳物业是全市唯一认证的五星级安保服务单位。”说到他的专业，管理员立马来了精神，”小区东、北、南三个门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值守，所有访客进入门禁前，需进行人脸认证，人脸识别系统是与’警务通’联网的；监控全方位无死角，都与公安局联动的。更何况，我们老板刘总就住在这，安保方面肯定没的说。”
“好的，没什么问题了。麻烦你告知一下刘俊的联系方式，我们需要通知他家中发生的情况，谢谢。”
蓝知非拨打了管理员留下的手机号码，电话里提示对方已关机。
时钟刚过十二点。
蓝知非徘徊在尸体周围，并试图找到些什么。此时技术人员已经对现场已经勘查完毕，两名法医移走了尸体，此时，被尸体压得潮湿平整的纸条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