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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妈妈去世第十天了,今日凌晨三点,弟兄姊妹一行从老房子出发,披着满天的繁星,来到老娘的坟头,烧完纸钱,用孝服的衣角围着坟头边撩土边转圈,其间一言不发,直到回来房子,才可开口!据说是因为亡人已登忘乡台,最后看看子女,就阴阳永相隔!子女不可惊扰,不然不会安心!
遵从这些所有一切的乡俗,包括一些小村庄上之人的刁难(当然大多数人是纯朴可爱热心的老乡邻)!只为母亲走的安然,走的幸慰,九泉之下,欣然瞑目!二十几年前去世的父亲,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着!
这十天,如同是行军打仗,土葬的点点滴滴,乡村的面面俱到,只搞的孝子们精疲力竭,神伤心累腿脚抽筋!把亲人葬到土里,把自己累病到坑上!这儒家的“孝礼”,流传至今,删繁就俭,口口相传,代代执守,依然让人痛苦不堪!它用繁重重复的仪式,折磨得孝子们身心俱疲,以此来消磨对亡人的思念,愧疚之情,继而达到麻木而至忘却的目的!确实是行之有效的一套仪程,只是在现代化发展的今日之时代,沿袭堪忧,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
二十几年前经历了父亲去世的打击,那时年少,只知道悲伤,所有的仪程是亲属乡邻帮着兄长办理,我没有印象,但母亲去世后点点滴滴我是全程参与,除了悲伤和累,基本上已无其他感观!老房子二十几年没住,但乡邻和亲戚们依然念旧!依然如故!我很感动,感谢三姑六婆,感谢七亲八友,感谢邻里之间!
九十高龄的妈妈,走的安然祥和。在突然又剧烈的痛苦之后,一直昏睡到最后的时刻,六个子女都在身边守侯,虽然悲伤莫名,但配合还算和睦。
妈妈走好,生的时候,儿也还算尽心!您走了,我也心里安然,娘亲,一路走好!儿在这万丈红尘,祝福您一切顺遂,若有阴世,便平安幸福,若无,则尘归尘土归土!就如同这繁华世界,同样最后亦归于虚无!
唔呼,尚飨!
除夕祭祀
母亲去世已经接近半年,忆起老人家在世时的点点滴滴,更加上年关将至,心绪起伏,特动拙笔,以纪念之。
我童年时的娘亲,常伴星月而起,伺猪喂狗,六畜兴旺,针线茶饭,地头田间,无处不是她的身影,正值分产到户之际,干劲十足,儿女众多,压力十足,那时候的娘亲是无所不能的,儿女们进家门第一声都是:“妈”,回应都是长长的“哎”
少年时代,我在离家十公里的县城上学,家中只余娘亲一人,田地家务,所有的活都是她一人操持,辛苦可知,每逢周末,娘还要为我和姐准备-周的干粮,还要洗换我们的衣物,如今想来,怎一个忙字了得!
到得三年后,我到省城上中专,爸爸退休回家,娘才有了一生中最好的几年生活,全年有爸爸在身边,现在想来,那六年时光,一定是妈妈最幸福的时光,一生工作的爸爸,陪了妈妈六年,就因胃癌去世,当时的妈妈,才六十多岁,在之后她老人家的二十几年中,回忆往昔,那六年是一生中闪闪发光的岁月!
爸去世时,我刚上班一年,感觉是天塌了,妈妈咋办!?父亲是天空,妈妈是大地,那一年,妈妈的天空也黑暗无光,我基本上一两个月回一次家,长途汽车到县城,县城到家是农用车,颠到人头昏脑胀!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带着单位发的中秋福利,一箱苹果,现在想想应该是三十斤左右,到了山顶,下车后只能扛着箱子下山,再上半山,娘那时候牙口还行,最喜欢吃苹果!
1999年,我们决定把妈妈领到兰州,五一的时候,仓促地把妈妈接到我租的雁滩民房,环境的大变,让妈妈适应了好长时间,到了冬天,我搬到单位给的三家合住的一楼大套房,有了同事的女人在,妈妈才适应了这种生活!
两年后,青春期的我,不愿蹉跎岁月混日子,决定出工厂自己干,妈妈又去姐家呆了几个月,那时候姐的日子也紧巴,刚买房子,吃饭都捏着指头算计,我又在南河新村租了一套五十平的四楼房子,生意也一年比一年好,两年后,妈妈随着我搬进真正自己的楼房,应该说,住上了儿子自己的楼房,看着儿媳生下孙子,那时候,妈妈的心情很好!之后的岁月,媳妇老领着老娘和儿子,去菜市场,去服装市场,去大超市,那几年,妈妈舒心了几年,也是我骄傲的几年!
可是到2013年,哥和姐要让妈妈去安宁住,那两年,老人家常常独居空房,加上年事已高,精神上明显出现异常,2015年,我又换了大房子,接回老娘,又三年,老人家在清明节回老家时中风,她决定不回兰州了,我们在县城租房子,请保姆,妈妈彻底进入去世倒计时,老年痴呆症的好多表现都有,每逢过年,我都接回兰州,春暖花开,又送她回去县城。
去年的春节,是妈妈在这世上过的最后一个年,妈妈去了从来不去的影院,看了三d儿童电影,去了从来不爱吃的串串火锅,还说挺好吃,去了大名城的海洋馆,说好多好多小动物,真好看!我的好朋友也来看她,给她敬酒,合影…那个年,是最精彩的一个年,也是老人家在这尘世的最后一个春节!现在想起来,鼻子微酸,心中感念!
又逢除夕,妈妈,这个世上,我已经再接引不到家过年的娘亲了!惟愿您在天国之灵,多幸慰,少牵挂!无寂寞,有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