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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韬光养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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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之灵,就在于她的美丽和自由。

李道缜骑着骏马,飞驰在无际的云州草原上。似乎是因为没了皇都的束缚,又或是忘却了权利的诱惑,这里似乎有种魔力,使得他可以不停地奔跑,即使没有目的地。

呼兰城,云州的府都,也是这里最大的城市,始建于云朝重元年间,距今已有一千两百年的历史。大晏的州督府坐落在此,同时,塔族族主敖烈,以及他们自称塔族王室的敖家也在此城居住。但同时,在呼兰城东边的温特县,有另一支塔族那姓氏族常年居住于此,家主那霖,与敖家及其族人常年兵戈相向,征战不休,敖氏一族势大,兵强马壮,且敖烈如今又与皇族有亲,对那氏的攻杀比起以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家交战,以敖家军取胜为多,那家势单力薄,大多时候都不能敌。晏朝驻扎云州的军队,多年来遵皇帝“以抚代剿”的国策,对这两氏族的争斗冷眼相望。

庆亲王刚刚接管云州,就曾请那霖与敖烈来到督府,并在他二人面前亲口立下规矩:“你两家虽有多年积怨,但毕竟同属一族,我深知若现在令你两家罢兵休战言和几乎不太可能,但本着我大晏皇帝以仁德治天下的宗旨,令你两家即使交恶,也不可将另一家置于死地,甚或妄想将其剿灭,如你们其中谁若胆敢有此心思,本王手下的20万神武卫便会替天行道。”

“王爷,有您在这,我女儿也已经嫁给了你家太子爷,我遵命便是。”

“敖烈,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你若食言,庆王不派兵,我也会与你决战至死方休,我那家兵马虽少,但我那霖不怕你。”

敖那两家殊不知,近年来朝廷为缩减军需,已将神武卫原百万大军缩减至45万,省下来的银子多半用于皇家大兴土木,皇帝巡游,以及治理河患,支援湶州灾地。庆亲王口中的20万兵马,其实仅有十万,剩下的重兵大多屯于彭州境内以及楚江的八万水军。

其实庆王这一计,本意是不想让任何一方日益坐大,达到朝廷无法掌控的局面,后果就不堪设想。这样一来,既让两方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又不会让任何一方被彻底消灭,就使得朝廷处于不败之地,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这一节,使得嘉祚帝对庆王非常的满意,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儿子在军事上的能力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期。自从庆王去了云州以后,太子也松了一口气,以为庆王远在云州,对他已无威胁,他只要一心防着仁王的明枪暗箭就可以了,这无异于少了一个大麻烦。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庆王布下的棋盘,远不止于此。

庆王自小通读史书,纵观皇室斗争,最重要的就是培植自己的势力,但又不可太过张扬,因为羽翼过于丰满,在他人眼里就是对自己的威胁,就必定要将它剪除,尤其是不能让自己的父亲看到,因为险于党争,这正是嘉祚帝的大忌。因此,这次皇帝命他治理云州,庆王嘴上虽百般推脱,其实这正是他朝思暮想来到的地方,因为在此培植的势力,既不会被朝中人所疑心,又可视为外援,届时内外联手,胜算会更大。

云州的战局非一朝一夕所形成的,这就导致这两家只能选择一方引为己用。庆王没有选择与大晏关系更为亲密,且势力更大的敖家,反倒选择了势力稍弱的那家,因为强大的一方,往往会被朝廷更为重视和监视,而往往容易被忽略的是弱小的那一方。因此,庆王这些年治理云州的同时,更多的是培植自己在云州的势力:与那家联手。

那霖这边,能攀附到天朝皇子,现又是一州之主,更是对其百利而无一害,所以那霖对庆王的命令几乎是百依百顺,无所不从。庆王暗中资助那霖钱粮,暗中招募塔族青壮年,培养出了一支强大的那家军,那霖作为这支军队的头领,庆王命其为胜北将军,全军受庆王节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霖率领的这支军队,其兵力渐渐地与敖家军不相上下,甚至多次击溃敖烈,嘉祚33年,德化县一战,双方交战了两个月,战火连天,敖烈身负重伤,将战线退回呼兰城,并休养了一年之久。

庆王不仅扩充了军队,还在云州广布德政,为人谦和,礼贤下士,宽以待人,才几年时间,民声威望就已经超过当年的义王李大谆。云州当地的许多有志之士,都纷纷慕名而来,成了庆王的幕僚,其中包括朱琼。朱琼,湶州溧县人,因多年科考不得志,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成了一名游幕。入云州督府以来,多次为庆王出谋划策,屡建奇功,庆王极其倚重他,尊他为师爷,遇事不决便向他请教。

庆王在云州的这盘棋越下越大,但在彭都这里,在嘉祚以及众兄弟眼中,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安于本职的李道缜。

彭都庆王府,在庆王走后不到一个月,秋月生下了庆王的第五个儿子后难产而死。

这年的秋天格外的冷寂,秋风中的落叶,如同秋月这短暂的一生。

临死之前,将孩子托付给了王妃林婉如:“姐姐,这个孩子,生来便没了娘亲,日后不免遭人欺负,你就把他,当成是你的亲生骨肉吧。”

“秋月,你放心,这孩子我会对他另眼相看,格外地护着他,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第五个儿子。”

在孩子的哭声中,穆秋月闭上了眼睛,她早早地走完了这一生,把用生命换来的希望与寄托,都给了这个孩子。

嘉祚帝得知后十分悲痛,当即下旨,任何人不得将此事报与远在云州的庆王。

嘉祚29年,34岁的庆王在温特县那家的一次宴席上,见到了那霖的小女儿那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那姝的一颦一笑间,竟似有秋月的影子,但他还不知道,他再也见不到秋月了。遇美人兮,过目不忘也,庆王不日便向那霖提了亲,娶了那家的这位掌上明珠,自此,庆王与那家的关系更加非比寻常,也更为亲密了。嘉祚30年,那姝为庆王生下一子一女龙凤双胎,庆王大喜,大赏那家,并允诺早晚会除掉敖氏一族,到那时那霖就是新的族长,可取敖烈而代之。

敖烈养伤期间,庆王曾前去看望,毕竟敖家与太子有亲。

“庆王,恕我不能下床行礼。”

“唉,不必如此,伤好些了么。”

“命是保下来了,但今后估计不能再上马驰骋疆场了。”

“你好生静养,那霖若敢趁你之危,我必不会袖手旁观,你我两家可连着亲的。”

庆王与敖烈交谈甚久,把敖烈感动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但他二人,实则各怀鬼胎,互不信任。

与太子结亲,岂能是我的人。

庆王谋太子之位,已非一朝一夕,若要谋大事,岂能不早做准备。其性格刚毅隐忍,遇事不骄不躁,办事也是尽心尽力。嘉祚帝曾评价他:“心思缜密,不喜不怒,常人难以捉摸,一心为国,将来必为国之柱石。”

一动不如一静,静极才可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