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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热,但好在并不算发烫。
手心与额头紧密相贴,冷感与热源交错,相互传递温度。
皮肤又白又细腻,摸着还挺舒服,有点不太想挪开手。
待江里反应过来,恰好对上盛千陵那双微讶的眼。
江里:“……”
江里一时有些心虚,很快收回手,讪笑道:“嘿嘿,陵哥,我就看看你现在烧得怎么样。”
盛千陵“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将头摆正,继续看电视。
过了许久,盛千陵感觉到江里的目光还在自己脸上,复而转头看他,问:“江里,你还在看什么?”
江里这人心里藏不住话,正好被盛千陵这么追问,一时诚恳感慨:“陵哥,我本来还不服气,总觉得我比你帅。可现在一看,我真是心服口服。你太美了,美得——”
美得他卡了壳。
盛千陵听得好笑,扯起嘴角扬出一个弧度,换了个舒服的蜷缩姿势,追问:“什么。”
江里是个学渣,语文学得稀烂,形容与比喻奇差,除了记得被强迫背诵的《荷塘月色》那几段,硬是找不到其它合适的修饰。
他卡了半天壳才憋出来一句:“——美得就像这屋里的芭比娃娃。”
盛千陵抿着唇淡淡地笑了。
两人都吃过了晚饭,也不用练球,这么共处一室也没什么好的谈资。
江里干脆往沙发一靠,跟着盛千陵看这一场回放比赛。中途帮盛千陵测个体温,又拿个水,然后安安静静地待着。
两人坐得挺近,微弱的呼吸声交缠,在视频静音时若隐若现。
江里看比赛看得渐渐投入,忍不住偏过头,对盛千陵讲:“陵哥,巫师这控力,指哪儿打哪儿,简直是神走位。”
盛千陵没什么精神,又因生病,嗓音低哑碰性十足:“羡慕么。”
江里一脸艳羡:“特别羡慕。”
盛千陵说:“等我好了,我就教你。”
语气平静,并不是自夸逞能,也没有什么欲扬先抑,只是客观地表达出自己也能打出希金斯这样的控力来。
江里一秒变欢快,忘了盛千陵还在生病,一下子就张开双臂去搂盛千陵的肩膀,拱着额头笑道:“我祖宗十八代是做了什么好事啊,我竟然能认识你这个师父。”
盛千陵:“……”
他精神不济,又被这么摇晃,根本吃不消,只得喊他:“江里。”
“啊?”
盛千陵说:“把手拿开。”
“哦。”
这才意犹未尽将手拿开了。
盛千陵病了几天,江里就天天跑到景苑来陪他。
他已经知道盛千陵独居在潘登这套房子里,潘登他们从不过来,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只不过每次过来,他也不敢乱跑,只会乖乖坐在沙发上陪盛千陵看比赛。
到了周六,正好是这一年清明小长假的第一天。
江里起了个大早,想去陪盛千陵吃早餐。
穿衣服的时候,江海军刚好从房间出来。父子俩在狭窄逼仄的客厅碰上,江海军愣了一下,嗓音苍劲地问:“你个狗的,起这么早做什么。”
江海军三句话不离骂人口语,对待儿子也十分粗鄙。
江里听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竟还认真地回答:“出去找小丫头玩,争取让你早点抱上孙子。”
江海军用浑浊的眼瞅了瞅江里,知道他在嘴贫,冷哼一声,拿着扁担走了。
等江里到了景苑小区,来到3号楼楼下,又不经意回忆起这句“小丫头”,忍不住笑起来。
生了病的盛千陵,可不就是美得像个小丫头?
两人约好一起去吃早餐,江里没上楼,就站在楼栋旁一颗桃花树附近站着。
周末早上人很少,景苑里空气清新,偶尔还有几声鸟鸣。
只不过,江里很快闻到一股自远而近的奇异味道,顺着那气味看过去,才惊觉又是一年武汉的四月。
过了几分钟,盛千陵从楼栋里走出来。
一身白衣黑裤,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头发也特地洗吹过,又回到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澄澈模样。
盛千陵一出来,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刺鼻的怪味。
他拧了拧眉,猛闻几次,神色渐渐变了。再一看江里的脸,看他镇定自若习以为常,这才稍稍平定下来,问:“这是什么气味?”
江里笑得猖獗,十足的顽劣。
他说:“石楠花啊,陵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盛千陵摇摇头。
江里却不肯细说,用眼神示意道:“自己百度一下。反正每年四月上旬,整个武汉都是这个味儿。”
盛千陵有点好奇,掏出手机搜索“石楠花”三个字。
中途不确定是哪个“楠”字,还问了问江里。
直到他看到百科上的解释,一向淡定自持的他,难得在不发烧的时候,脸热了。
江里这才凑过来,笑得挤眉弄眼:“怎么样,陵哥?你觉得石楠花是不是一股精\\\\液味儿?”
盛千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