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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将近,寒冷凛冽的北风在纸窗前不断地打旋,仿佛随时可以冲进来。掉尽枝叶的树木仍然挺立在那里,于狂风做着无畏地挣扎。
小翠掀开厚重的门帘,引得姜酒进去。刚一进屋子,炭火的暖意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了主仆两人,顷刻间驱散了骨子里的寒冷。
“哎,总算是到了。小姐,我敢说今年是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没有之一。”
“咱们为什么不能让人把账本送到府里,非要跑到铺子里核对。您才刚好,就又跑出来。”
小翠一边抱怨着,一边拿出暖炉替姜酒暖着手。
到年底了,铺子里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小姐为了账本的事情,大冬天来回奔波。她身体皮实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小姐。身体刚刚有点起色,就要如此操劳。
姜酒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下一瞬又恢复平静。她反握住小翠的手,安抚道。
“你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问题。而且这应该是年前最后一批账本,比对完我们就再也不用来这儿了。”
相比在家里,去铺子里核对账本要方便的多。一是很多的资料都放在这里,核对时也有个照应。二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可以当场把掌柜找来,询问原因。
更重要的是,姜酒不想待在家里。
闻时走后,姜父怕出现什么意外安排江启凌住进了姜府。为了方便治病,院子就设在了姜酒的隔壁。
离得近了,两人的见面次数就多了。加上重生的这一世,姜酒的所有记忆里,两人应是从未见过。
但不知为何,姜酒面对这位江大夫,总感觉有些熟悉,还有些害怕……
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猎人,极具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时机一到,就会把他们都吞掉。
暖和的气息让人们舒服地忘记了刚才的寒冷,安静的屋内,只能听见算盘拨弄的声音,清脆地撞击声应着呼啸声,分外和谐。
姜酒手上擒着一支笔,在账本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另一只手不时还拿起算盘验算着什么。
女子神情认真,双眸不停地在两者之间横跳,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快速。让人不由地惊叹她的能力。
小翠像是早已习惯这些,坐在远处的圆桌旁,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
半个晌午在不经意过去,账本也只剩下尾巴收尾一下就可以。
“小翠,再给我煮一壶热茶吧。”
“这里面怕是冷了。”
半晌没有回应,姜酒停下笔看向圆桌,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连带身边的茶具都被带走了。
小翠还是这么的仔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姜酒轻笑出声,然后缓缓站起来,打算休息一会儿,她慵懒地升起懒腰,手却在半空中停下。
姜酒眉头一皱,感觉心口突然一振,熟悉的感觉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巨大的痛苦犹如海啸般传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地跪倒在地上,在地上掀起一阵巨响。姜酒两只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张大口艰难地喘息。
骨头里的炽热猛烈地冲击着,整个身体都好像亢奋起来,顷刻间撕碎她所有的理智。而另一边却好像深处冰川,沉重的压力不断地逼迫着姜酒,那一刻连死都成了奢望。
冷热交织,一遍遍地刺激着姜酒的感官。女人张开嘴,想要求救,却疼得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能是任由口中的血水倒流回去。
“小姐,我回……”
小翠笑着开口,推开门就看见姜酒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七窍不住地流血。
“小姐!”
小翠瞳孔一缩,赶紧跑到姜酒面前,把她抱在怀里,大声哭喊着。
“小姐,您醒醒啊。”
“暗五,暗五,你出来。快去叫江大夫。”
隐在院外的暗五听见小翠的声响,赶紧推开门,看见屋内的场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下一瞬暗五就神色慌张地跑了出去。
小翠掏出手帕,想要替姜酒擦干嘴边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就像是要流干了才会停下。
小翠咬住下唇,强忍住心上的难过,她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哭不能缓解小姐的疼痛。为了小姐,她必须坚强起来。
小翠声音哽咽道,“小姐,小翠……在这里。暗五已经…去喊江大夫了,您再…坚持一下。”
“小姐,不要害怕,小翠会一……直陪着您。我会陪着您。”
她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她和江启凌的事情。她知道江启凌失去了亲人很难过,她可以理解,也会同情他的遭遇。
但一看到小姐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她就恨不得让江启凌去死。
小姐等了他七年,最后才求来这场婚事。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七年,可是他却连一丝的信任都不曾给过。就私自判决小姐的死期。
谁都知道她有多么地期盼那场婚事,江启凌也知道,可他不在乎。
她明明连婚服都好了,最后却变成了那样……
这边暗五冲进了江启凌的房间,却没有找到人,他赶紧通知姜父。
姜府上上下下都在找江启凌,但是就算是翻遍整个府邸,他们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给我继续找,哪怕是翻遍整个凉州城,也要把他找到。”
姜父守在姜酒床前,愤怒地吩咐道。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就像一头强行压抑怒气的狮子,等着一个出气口。
江启凌最好能给他一个解释,他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他也许会因为愧疚,放过江启凌,但肃王那边就不一定了。
肃王和太子,能力相当,背后的势力却相差了一大截。他们姜家在朝堂上虽然说不上话,但也能够在夺嫡之战中,替太子争一争。
至少在招兵买马用粮上,花的可不是一笔简单的费用。他本来不愿参与到这种事情上,但若是有人伤了他女儿,那就不要怪他了。
郊外的山上
男子站在山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宅子。不断有人拿着火把进进出出,像是寻找着什么。
“时候到了…”
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嘴角的弧度也在不断扩大。极好的面容下却带着满满的恶意,就像地狱的使者前来索命那样,令人害怕。
江启凌背起采药草的框子,施施然地向山下走起。夕阳染过他的背影,隐隐绰绰地留下一身的萧索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