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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壁。
四处漏风。
好在火炕烧的还算暖和。
赵先义小心的将女儿放在江雪铺好的褥子上，望着女儿尖尖的小瓜子脸，心生惭愧，两三岁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他的胡搞瞎混，导致家里穷的叮当响，要不是有江雪里外操持，四处填补，带着孩子还要经常出去打零工，这家早散了，孩子恐怕也要出问题。
江雪将一个小桌子放在炕上，从外屋拿出来做好的饭菜放在炕上。
其实才下午六点，但是北方冬天黑的早，这个时间外面已经黢黑，屋里有两盏灯，里外各一盏，屋里用的是15瓦的，外屋10瓦。
钨丝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土豆干炖豆角干，是入秋的时候，江雪将剩下的菜洗干净剪成丝，晾晒干了后，吃的时候用水泡泡，炒菜炖菜都很好吃。
“这都炖出肉味了！”赵先义盘腿坐在炕梢，把火炕热乎的位置留给江雪。
接过江雪盛好的白米饭。
“折腾一圈，确实是饿了。开吃。”赵先义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菜，却见江雪转身走出去，从厨房取来一碗碎苞米做的粥，放到自己位置。
赵先义直接把自己的碗放到江雪面前，顺手将她刚端过来的碗抢过来。
“干嘛！”江雪有点急了，坐直身体想要抢回来似的。
“你吃米饭，我今天喝酒胃口不好，喝点粥。”
“没热透……”江雪仍旧要抢回去。
“听话，让你吃你就吃。”赵先义说完，抄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低头开始扒饭。
以往，家里有好吃的，江雪都是紧着赵先义吃，有了孩子后，孩子偶尔成为家里好吃的第一受众，反正她总是最后一个，赵先义也不知道心疼她。
但今天……看着呼噜呼噜往嘴里扒饭，一口口嚼着他平时最不喜欢吃的土豆干，豆角干，江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真的要变好了么？
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母亲曾经说过，男人只有在经历事情后才能长大，都是孩子，你多让着他，慢慢就好了。
“吃啊，看我又不饱肚子！”干掉半碗……怎么说呢，在赵先义几十年里，都没吃过的东西，他嘴里是不太喜欢，但是心里反而高兴的很。
饱肚子是第一位，至于享受，别急，我人都回来了，肯定尽快改善生活条件。
江雪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白米饭，一碗饭只吃掉了一个小坑，就将碗推到赵先义这边，说道：“你吃吧，我吃饱了。”
“饱什么啊，这才吃几口，接着吃，才一碗饭就吃不下了。”赵先义瞪起眼睛，
江雪还是摇头。
“今天让你吃你就吃，这事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抽自己了啊！”赵先义说着，站在地上。
“你干嘛抽自己？”
“你不吃饭啊，我又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让你过不上好日子，我不抽自己抽谁！”赵先义说着，用筷子给江雪碗里夹了一堆菜，说道：“乖，快吃。吃饱饱才有力气！还有粥吧，我再来一碗。”
粥是稀粥，几口下肚，赵先义实在是觉得没滋味，说着走出去，却发现厨房的锅里只有两个不大的地瓜。
他瞬间就明白了。
合着这是……只有一碗白米饭，给自己了，至于粥和地瓜，可能就是江雪和孩子的晚饭。
赵先义愣了愣，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
咬咬牙，他将地瓜捡到碗里，盖上锅盖，转身的时候，已经笑吟吟的。
“你咋知道我想吃烀地瓜了？别看小，但是小的更甜。”
说着，掰开一半，连皮一起嚼了。
再塞嘴里几口菜。
美滋滋。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除非心情特别好，比如赌赢了，买点好吃的回来，但平时要是给他吃不好的，直接就摔筷子了……
江雪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吃啊，再不吃我可抽自己了啊。”赵先义指了指碗，忽然拍了下大腿，从另一侧兜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到江雪面前，后者看到他突然掏出这么多钱，震惊了。
随即是万分紧张！
“你果然做坏事去了，赵先义你……”
“媳妇！刚才在舅妈那，我不是说给你解释么，你听我说。”赵先义赶紧安抚江雪，心里顺便骂了句以前的自己。
“你……你说！”江雪眼圈又红了。
“一共两千多点。”赵先义指了指已经放到江雪面前的一叠钱。
“我认识数。”
“那两百，是人家村长大人的慰问金，另外一千，是前几天和五癞子他们打牌，赢的，张伟那犊子胡扯，明明是他欠我钱，还说我欠他，你说我能不揍他么？刚才去老张家，这不就要回来了，所以啊，这钱是干干净净的。”
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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