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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过枯枝落叶，穿着低调而华贵的宫服来到了冷宫之中。
乔然靠在破旧的椅子上，神色空洞的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怎么？你终于想起还没杀了我吗？”
谢允漠然的望着坐在院子中，身形削瘦的不成人样的乔然。
他总是挂在脸上虚伪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听说你成为君后了，恭喜你。”
乔然抬起头望着天空，疲惫的闭上眼：“杀了我吧，痛快些。”
“不。”谢允摇摇头，静静的望着他：“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你不恨我吗？”乔然闻言侧过头，复杂的看着他：“我对你做了那么多……”
“你后悔过吗？为你所做的那些事。”
谢允冷不防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乔然微微一怔，旋即嘲弄的笑笑：“后悔？”
“或许有过吧。”
“但若是为了傅娆茗，我做什么都不后悔。”乔然说到傅娆茗时，眸光都变得温柔了起来，他低声喃喃着：“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让她爱上我。”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乔然嘲弄的扯扯嘴角：“你只是运气比我好，恰好她爱你。”
谢允安静的望着他，垂下眼眸，轻声道：“我不杀你。”
“我会放你离开。”
乔然看向他：“你不恨我了吗？”
“不恨了。”谢允摇摇头：“没有必要。”
乔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嘲弄的望着他：“谢允，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故作清高，向别人施舍善意的模样，我最讨厌你说放下就放下，说改变就改变的模样。”
“我羡慕你的善良和洒脱，也讨厌你的一切。”
他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削瘦的背脊挺得笔直，高仰着头，转身离开，维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
“但是谢允。”他声音冰冷骄傲：“我乔然从不需要别人施舍的善意。”
“错了就是错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认。”
他走入破旧的宫殿之中。
谢允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后，垂下眼眸，神色复杂。
“娘娘，他未免也太无礼了！”
一旁的侍从皱起眉头，不满于乔然最后的傲气：“要给他个教训吗？”
谢允摇摇头，转身离开了这座萧索的宫殿。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若是他是乔然，在那样的环境中，他未必能够坚持下去。
他固然可恨，但也可悲。
破旧的宫门之后，乔然握着发黄的平安符，弯下了腰，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吞下早就准备好的毒药，望着破旧的宫殿，紧紧的篡着那个平安符，缓缓闭上了眼。
在思绪模糊纷飞之际，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天。
那个手上长着冻疮瘦小的女孩，将他从绝望中救了出来，带着他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将唯一的棉服给他穿上，并小心的为他系上平安符，笑容灿烂：“我叫傅娆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