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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送来的。”越图图回答说。
“山下来的？”林北川喃喃自语，又道，“那这酷似君子兰的也是同一批？”
“师兄所言无误。”越图图换着法子承认道。
“牡丹呢？”
“也是。”
“凤仙花？”
“也是。”
“山茶、苏铁、映山红，这些在山下恐怕不好找吧，师弟有心了。”林北川颇为满意地收回目光，话里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师兄若是喜欢，也不枉师弟一番布置。”越图图附和着说，暗自松了一口气，说话间，她不经意地瞥向牡丹，红似火，烈如霞。
堪堪两息，才缓缓收回视线。
“喜欢就带走吧，我一个人打理不过来的，天色也不早了，药草给我吧，我自己煮。”林北川来到牡丹前蹲下，抱起盆栽，走回来递给她说。
“师兄不舍的话，可以常来重阳峰看它。”越图图没有拒绝，心里确是心动，她万分小心地将盆栽抱到怀中，然后抽出一手，将装着药草的布囊交予林北川。
林北川接过看了一阵，点头说：
“那早点休息，有空常来。”
“好。”越图图欢喜回应，沿着鹅卵石小径，朝宅院外走去。
等看不见她的背影了，林北川双手负于身后，仍停留了许久，倏然一笑，动身去了柴火房，烧水煮药。
…………
宅院外密林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枝叶后方，窥伺着院子里的一切。
一个说：“喜欢牡丹，这点快记下来，记下来！”
另一个说：“记了记了，报告大人，我有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先前那个疑惑问。
“她跟他的关系不太正常。”后边那个一本正经答，“白天时候，男的一直抓着女的手不放，那女的分明不情愿，但他脸皮太厚，要不要记下来？”
“暂时不用，我有分寸。”
“报告！刚刚两人交换物件的时候，男的多看了她一眼！要不要记下来？”
“我有分寸！”
“报告……”
…………
卧室。
云烟飘荡，热气腾腾，木桶端放正中，一人影背靠桶壁，坐在里面，一手扬起，另一手撩水洒下，淅沥淅沥。
又换左手臂扬起，右手撩水，循环往复，乐在其中。
一束束清辉透过窗纸照射下来，打在木桶侧方，尘糜跃动，掩映朦胧，宛若仙境之中。
哗啦——
林北川双手搭在桶沿，用力向上撑起，涓涓细流顺着肌肉纹理滑落而下，他取来浴巾，裹住身躯，走出浴桶，正欲更衣之际。
一只白鸽自外界火速飞来，啪的一声撞在了窗叶上。
“哪来的蠢鸟？皮包骨的，炖汤都嫌浪费柴火。”林北川闻声走至窗边，推开了窗户，脑袋探出窗外，嘀咕着说。
他腰背前倾，探掌抓在手心，凑近一瞧，似是乐了：
“还有信，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挂记我。”
说着，他关上窗户，连信带鸽一起收下。
片刻后，墙边的灌木丛里细若蚊声地传出一声呢喃：
“流氓！”
“谁！”林北川的感知何其敏锐，闪电般推窗四望，没见着人，他又把窗户关上，手上的鸽子晕乎乎的，对外界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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