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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生气呢，怎么会不生气，没被他气死就算好的了，贱骨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蒙觉得他笑得好假。
“阿蒙啊，你知道什么叫有些事只能往心里搁，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变味了，你懂我的意思吗？”白妖挤眉弄眼，语调平缓说。
阿蒙觉得他不去当蛇实在可惜了，忙说：
“我懂，秘密谁没有，我守口如瓶！”
“说的不错，下次别结巴。”白妖说完，手捂着胸膛，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表情轻轻松缓下来，逐渐恢复了些血色。
瞧了一圈后，他像是有了方向一样，重新拾起了动力。
出发！
——婆罗洲！
“你境界怎么比我还高？”
“吃了几颗怪果子。”
“好吃吗？”
“……”
…………
腊月寒冬，雪是越落越大，颇有几分掩盖山河万里的势头，沿途的小镇村落的檐角挂上了灯笼，家家户户备着年货，准备迎接新年。
林北川每途经一地，便要停留一阵，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但他走后，身后总是有一堆挤在一起的老弱妇孺面带不舍，卖力挥着手。
年年腊月冻死骨，今年腊月炕上暖，日子虽然还没有盼头，可也没有那么辛辣，多少能挺过这个冬天。
他是谁？无人知晓。
关于他的样子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个寒酸书生，有人说他是个戴笠老翁，有人说他是半妖，说三千道一万，温存心间留。
后世对于这段历史的考究非常的模糊，甚至不得不从野史中寻求支撑，谁也不知道他这段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去了哪，做了什么。
只知道这一次下山，在历史的轨迹中留下了神秘的浓重笔墨， 很多不可思议的见闻便是从这里一一展现，也归于这里才能得以解释。
偌大的灯火通明的城门前，一辆驮着货物的车夫持着缰绳，驾驭着四匹瘦弱的黑驴，缓缓停下，接受例行检查。
士兵问：
“老伯，载的什么？”
“九袋子黑木炭。”车夫面庞黝黑，满是皱纹，头缠同他一样、同车身一样黑的毛巾，毛巾粗糙起毛，看上去如同雕塑一体。
他声音沙哑，嘴唇冻得开裂。
“去哪？”另一位士兵草草打量了一眼，继续问。
“一位大人让我送炭去，”老伯顿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手忙揣进兜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盘查的士兵，“这是他给我的，我记不住，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指条路。”
“城中路79号，三水胡同。”士兵接过黑了吧唧的字条，默念了一遍，旁边的士兵见状也走了过来，对那位所谓的大人产生了好奇。
老伯见自己被团团围住，气势吓人，不禁有些哆嗦，自己好不容易捱到了冬天，冬天又比往常来的冷，可以卖上一笔好价钱。
有了这笔钱，孩子求学问道的路费就有了，家里还等着这笔钱开锅，他们家已经三月没碰过荤了。
夏天太热，苗子全烧了，养的家禽一个个瘦得没几两肉，又柴又硬，冬天又太冷了一些，说不好吧，年年如此，说好吧，今年还真能过。
他心里偷乐一阵，小声问道：
“官爷，我能进去了吗？”
“进去？当然能！”士兵遂将字条还给人家，侧身直起手臂，指了个方向道，“老伯，你沿着这条路直走，一直走到一个硕大的广场，广场的东边走个几百米就到了。”
“啊，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老伯愣了一下，将字条揣进兜里，给他让路的其他一位士兵笑着说道，“老伯，今年炭行情不错吧。”
“还好还好，哈哈哈！”老伯呵乐呵一笑，脸都热了。
“快进去吧，城里暖和一些。”
“谢谢官爷，要不是现在兜里空空，我真想请几位官爷喝酒暖暖身子，大冬天的守着城门也辛苦啊！”老伯叹惋道。
“赶紧的！赶紧的！”士兵摆了摆手，笑着催促他快走，他们可是武者，这点冷算什么，不过也真是的，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进了城确实比城外暖了些，也多了许久未见的烟火气，老伯驾着驴，驴拉着货，许是知道这批货能卖个体面价钱，自己能避免天灾人祸。
总之，驴的嘴角轻轻勾着，老伯轻轻笑着，各有各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