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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镇上的学生开学了？”
“明天报名，今天住校生都赶回学校收拾宿舍。”
何宁想起答应外甥女的事。
摩托转个弯往高崖中学门口去。
“我外甥女住校，我去看看她在哪个宿舍。”
“我答应她的，这学期不让她住校了。”
摩托车停在学校门口，拔了钥匙提在手里往学校里面走。
一股极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千，你看看，八年前咱俩在这个学校念书，八年后的现在，什么都没变，你说咱住校生有多苦？”
张千对住校生活也是满肚子怨言。
“我那时候要是不住校，不受学校里混子欺负，不吃喂猪的大锅饭，我就能考到京都大学去。”
何宁瞪眼:“看你能求的。”
但张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俩人往女生住宿区走。
瞅一眼张千，戴着眼镜，正经老师形象。
“女娃儿们肯定把咱俩看成是学校老师。”
“男生宿舍不去？”
张千这一提醒，何宁想到自己未来的工地项目经理尚发平。
初二男生，也去看看他的宿舍。
“行，也去男生宿舍，看我表侄儿，叫尚发平。”
走到第一个女生宿舍跟前。
问端脸盆倒水的小女生：“这是初一女生宿舍吗？”
小女生一脸胆怯，回一句：“是啊，你们找谁？”
“张玲在这个宿舍不？”
“在中间那个宿舍。”
何宁又往里面走，到中间宿舍门口，喊一声：“张玲？”
里面女生出来回话:“张玲没来呢。”
何宁问：“小姑娘，你们宿舍多少个人？”
“二十八个。”
“我们俩能进去看看么？”
小女生稍稍犹豫，看戴眼镜的张千。
“他是老师？”
“他是老师，我是张玲舅舅，我进去看看？”
张千在何宁身后拽一把，挖何宁一眼。
俩人进了宿舍。
五六个女孩子各自收拾自己的床铺。
看两个男人走进来，以为是学校里老师带家长来看宿舍。
一个一个不吭声瞪眼看。
张千一本正经老师的口气。
“嗯，卫生搞得还不错，外面太阳好的时候，把被褥晒晒，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跟学校领导及时说。”
“老师，别再安排人住进来，挤得不行了。”
何宁问:“张玲是哪个床？”
“这个！”
外甥女睡的是最中间的床，六个单人床挤着十四个女生身子。
可想她们有多讨厌再挤进来一个人。
姐姐家亲外甥女，铁定不能住校了。
当舅舅的满脑子想，在外面找一处宽敞安静的房子，还能自己做饭。
从这间宿舍出来，张千噗嗤一声笑。
“何宁，咱装得还挺像。”
“小千，我说你是老师，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对，哎！咱镇上住宿生太苦了，六张单人床，挤十四个人？”
“这年头，乡镇中学就这条件，走，去男生宿舍看一圈儿。”
打听到初二的尚发平是哪间宿舍。
两人走到这间宿舍门口。
里面咣当摔饭缸子的声音。
宿舍门“砰”一声关住。
里面怒喊一声:“姓尚的，脾气还挺倔，老子打的就是你们小水村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