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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十分顺从地让佑谦护领着自己往前走,只要自己分秒跟着他,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自己也好及时反应。
只是凌霄和佑谦护还没走多远,跪在地上的王屠夫居然喊住了众人。
“大人,我只是和他开玩笑而已,可不可以……只是说,有没有可能也把他放了……”
佑谦护转头回看王屠夫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些狠厉。
“你和他必须要走一人,怎么?舍不得想要替他走一趟了?”
王屠夫吓得连连摇头,头都不敢抬起来,“大人好走!小民这里有几两肥瘦相间的好肉送给大人下酒,恭送大人!”
凌霄也有些吃惊了,他没想到那厮居然还挺讲义气,虽然只是口头上说说,但是已经比大多数选择沉默的人强上太多了。
只是,我好不容易跟着了佑谦护,要是被你这么一掺和见不着他了,那就坑爹了啊!
凌霄跟着佑谦护在城里的街道上走着,城中的气氛非常紧张,到处都有军士在搬运木料石材,就连附近民屋里大人说话小孩的哭闹都得尽力控制音量,气氛压抑得很。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官府的地牢里。
腰间佩刀着甲的人个个面色凝重来往于官府内外,凌霄被一人用力推了一把跌了个踉跄。
“一双狗眼在乱瞟些什么呢,老实点否则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凌霄起身也没有多计较,虽然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神经紧张,总之自己还是少向他们挑衅的为好。
很快他就被安排关进了一个狭窄的房间内,房间很小,且只有他一人在里边,属于牢里的‘豪华单间’了。
透过木头桩子,凌霄看到别的牢间都是挤满了人,有些甚至都被踩在身下只剩了一口气。
再联想到这里居然只有自己一人,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牢间外官人休息的地方,之前害凌霄摔倒的那人正悠哉地喝着杯中水酒。
“谦护,咱们今天的任务又提早完成了。老宋头不是限咱们今天晚上之前交出贩卖城防信息的贼人吗,我看刚刚抓进来的那个傻子还不错,虎头虎脑的正好顶了罪,而且他之前的确在城里晃悠了几圈,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家子弟。”
佑谦护没有看说话那人,只顾着夹起盘中的花生米一粒又一粒地吃了起来。
那人放下酒杯砸吧嘴敲了敲桌面,不满地看向了回应冷淡的佑谦护,“你爹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一个邢曹居然给自己儿子起了这么个斯文名字。你看看你自己,犹犹豫豫还没有主见,要不是看在你爹的情分上”
他显然已经有些醉意了,一边打着酒嗝儿一边数落着佑谦护,虽没有什么污言秽语,但是这些话在佑谦护的耳中倒像一根根针似的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中。
没错,佑谦护的确是倚靠父辈的余荫才得进这官府里,否则他现在可能就和刚才的王屠夫一样见到官府里的人就好像见了猫的耗子,任由他们编排应付。
可是这也轮不到他来说这种话,多年前自己的老爹被人举报包庇重犯,丢了官职不说还差点下了大牢,当年要不是上面的大人物出面,自己和爹爹恐怕都得上菜市场斩首。
佑谦护知道就是眼前这厮做的好事。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空有一身本事却也只能屈居在他手下才能讨得较好的生活。
“别说我没照顾你,眼下夷人与我们就要开战,而官府需要派一些人去各个州府求援,我可以带上一名亲随”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佑谦护,手指头搓动着明显是想要好处了。
许久没有反应的佑谦护将放在桌上的酒杯抬起,尽数喝尽。
“多谢大人多年来的照拂和提携,在下已经报名成为守城军的一员,今日是我在您手下当差的最后一天,日后还请多多珍重!”
佑谦护起身朝着那人躬身一礼告别离开。
“混蛋!你知不知道这座城就要完了,那蛮夷破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屠城,屠城!我且再问你一句,跟不跟我一起走?”
那人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他将桌前的酒菜扫飞到地上,恐惧、彷徨、绝望的神采骤然出现在他的脸上。
佑谦护刚想辨说几句,他看到那人怀中有一封羽制信笺,他的脸色巨变。
那信笺并不是朝廷甚至是民间惯用的信笺风格,倒像是蛮夷部落间来往的密函形式。
难道
佑谦护一脚将那人放在桌上的佩刀踢飞,然后猛然抽出自己的刀顶在他的胸膛上。
“你怀里藏着的是什么?”佑谦护的语气如同寒霜。
“那是我伪制给蛮夷的投诚信,一旦我离城求援被抓,它或许可以保我一命。”那人回答得倒也坦率。
佑谦护的眼神骤变,他的面色狰狞起来,烛光在他的侧脸明灭不定,是浓浓的杀气影响到烛火的轨迹。
如果杀了他,佑谦护可以直接以叛国罪加在这人的头上,自己父亲多年以来的遭受的折磨和仇恨也就因此报了。
而自己也可凭借这个功勋或可以代替他出城求援,免了他所讨要的巨额钱财,再不济也可以成为城防军的中层将领,不用再从小将干起!
那人见自己的胸前顶着刀刃,再联想到自己怀中的信笺不由得脸色大变。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哪里不清楚面前这家伙萌生的心思?
也怪自己喝酒误事,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贴身藏好,以至于在这个关键时候露出端倪。
该死!这小子该不会
那人的醉意瞬间清醒大半,嘴里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生怕哪个字激怒了他一刀砍了自己。
佑谦护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内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自己,下刀吧,砍了他就什么都有了,金钱、地位、女人、父亲在九泉之下的安息
他握着刀的手肌肉越崩越紧,只要他愿意,下一秒那人就得死得透透的。
就在这时,牢狱里最深处传来一阵令佑谦护头疼的声音。
“喂,佑谦护大人!我这里有个狗洞,快过来看看能不能补上啊!”
凌霄躺在单薄的茅草上,他本想再拨些茅草给自己暖暖身子,谁知那些茅草不是盖着屎尿就是冻死的尸体,他将墙边的茅草拨开才发现墙角下居然被破开了一个孩童身体大小的洞口。
这大冬天的墙上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洞,冷风灌进来让凌霄的鼻涕就没停地流了下来。
佑谦护听着凌霄的碎碎念,举着刀的手也有了一丝颤抖,他的脑门生疼。
周围牢间里的犯人听到了动静也开始有了动静,恨不得那个单间住着的人是自己。
佑谦护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抽回平举的刀刃送回刀鞘。
“你走吧,这几年来我承受了你诸多照拂,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希望你的后半生都不要活在无尽的懊悔当中,你好自为之!”
佑谦护果断地转身离开,不想再与那人多说一句话。
那人见佑谦护走远脸色煞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