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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谁也没料到她就自刎了,这也不都是你的缘故的。”李铮一面宽慰柳湘莲,一面把冰糖放在盘子里头,搁在炉子上烤化。
随后又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柳湘莲手中把玩着酒杯,答道:“我预备着先出城去,寻个温暖的地方过完这个年,就去北边,那里我有一个族叔在边军里,我预备投靠他去,若是能挣得些功劳,也是我的造化了。”
李铮惊奇地扬眉道:“你倒是个有志气的!北边苦寒,一般人可是受不住的。”
柳湘莲神色肃然道:“我自幼父母早丧,读书不成,在那些纨绔戏子里混着,荒废时日。大丈夫立足于世,若是浑浑噩噩,只觉得愧对天地!此去边关,不求多大功名,只求有小小成就,足以慰劳平生罢了。”
李铮听了这话,拊掌笑道:“好!好!二郎这般豪情壮志,我定当全力支持。”
说罢就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柳湘莲,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路途遥远,我给你添点盘缠。”
柳湘莲正欲推辞,李铮劝道:“你素性豪侠,不拘细事,如今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外头艰辛,还是得有些银钱傍身。”
柳湘莲方接过,忙起身谢过。
李铮忙拦住,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行这些虚礼。夜已经深了,就且在我这里住下吧。”
柳湘莲抱拳喜道:“多谢子越兄弟,如今那薛蟠四处找我,我只能躲到这里来了。”
李铮朝柳湘莲摆摆手,把洗好去核的山楂用木签子串起来,放入熬好的糖浆里搅合。
柳湘莲看到就笑道:“子越兄弟真是好兴致,如今连做这些小玩意都会了。”
李铮笑道:“虽说这些是小玩意,做起来却大有意趣。想着有人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糖葫芦,心里也很高兴。”
柳湘莲笑他:“子越,你本出身高贵,是皇家宗室子弟,竟还能为自己心上人做这样的东西,实在是一大奇事。”
李铮把裹满糖浆的山楂串放在另外一个盘子里,等糖浆冷却就成了糖葫芦。
他起身对柳湘莲笑道:“我本对官场权势无心,你也不是不知道。快别笑话我了,我带你去洗洗你的脸,好一个仪容清俊的公子,现在倒成了叫花子了!”
柳湘莲忙起身随李铮到另一间屋子去,李铮唤来自己的另一位贴身小厮阿远来给柳湘莲端热水洗脸。
安顿好柳湘莲后,李铮回到房里,糖葫芦已经做成,他仔细将两串糖葫芦用油纸包好,把阿近叫进来,说道:“去姑娘院子里头找绿烟,让她转告林姑娘,说东西我收到了,谢过姑娘,油纸里头是我晚上闲暇时做的,请她收下。”
阿近看到那油纸里的糖葫芦,就挤眉弄眼笑道:“原来爷叫我去拿山楂和冰糖是为了这个,这下我可知道了,爷你是看上了……”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李铮又一脚踢。李铮笑骂道:“可别出去胡说!还不快去?”
阿近一边笑一边连滚带爬地出去。
李铮走到灯下翻看着黛玉送来的东西,有一张大面额的银票——买那个宅子用的,还有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说是答谢他的礼物。刚才柳湘莲突然来访,他没来得及仔细看过。
送文房四宝,倒是很符合黛玉出身书香门第的品性。
李铮记得自幼很少有人送他这样的礼物。生母早逝,父亲喜好美人和美酒,对不亲近的孩子总是忽视,嫡母也只是淡淡的。特别的上等的衣服物品等,只有得宠的哥哥们才有。
除了范家的人,他还没有得过别人这样的重视。
这日清晨,外头的北风已经响了彻夜,仍不停歇、贾母那边有小丫头来说老太太昨夜里头听着北风睡不安稳,今日大家就不用过去请安了,在各自院子里吃早饭就好。
王熙凤应了之后,又不放心,叫了一个小丫头去贾母那边看看,回来说老太太确实还在歇息。
凤姐点点头,靠在床头,神情冷漠。她昨夜刚得到一个消息。
那日看尤氏的脸色不对劲,凤姐就留心了,吩咐丫鬟婆子们暗中查探消息。
果不其然,昨夜平儿就来告诉她,从二门看门的小厮口中得知,贾琏在外头的小花枝巷里置办了一个宅子,偷娶了尤二姐,宁国府的贾珍尤氏以及贾蓉都知道。
凤姐听后心头发冷。她一直知道贾琏在外头流连花丛,没想到现在他已经毫不在意夫妻情分,竟在外头停妻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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