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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唐归站在回廊上，望着院里的梅树发愣。
那梅树底下的红花开得极艳，唐归定睛一看，那红花的根枝也是红的，颜色有点暗。
是……血。
唐归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陡然握紧了手指。
“小福子。”
一开口，唐归声音就有些哑，“你去，把那些梅树移到其他地方去，换成木槿花。”
唐归颓然闭眼，转身不露声色道：“小满，你去帮忙。”
小福子和小满对视一眼，躬身道：“是，奴现在就去。”
两人行礼离开，唐归一时泄了力，身形一晃靠在栏上。
他昏迷那夜，这凤鸾殿是不是血流成河，现在他脚下，是不是踩了无数宫人的尸骨。
良久，唐归闭上眼。
“凤帝……”
“朕在。”
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唐归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他转的太快，脚下不稳，凤珺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人揽回来，“朕是又吓到你了？”
“……当然。”
人吓人，吓死人。
两人贴在一起，唐归看到守不远处的宫人，立即回神。
“快放开。”从凤珺怀里挣脱出来，唐归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眼睛一转便小声问道：
“凤帝，原先在凤鸾殿伺候的那些人呢？你都杀了？”
凤珺尚未回答，便看到小福子和小满领着人在院里挖土移树，心里一想就明白过来。
“不曾，”凤珺上前解下外袍披在唐归身上，声音压得极低，“杀的那些人都是细作。”
“朕好战，却不嗜杀。”
“……喔。”唐归仰起脖子，任由凤珺给他整理领口。
若是细作，该杀。
凤珺弄好后，顺手摸到唐归受伤的脸颊，宽慰一笑。
“玺郎长了嘴，有事就问，这性子让朕很是喜欢。”
“……”
唐归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不见狠厉，反倒娇嗔意味十足，凤珺面不改色，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指。
今天也想掐哭他！
半个时辰后，两人用完膳，凤珺亲手给小祖宗抹药。
伤口已经不肿了。
半晌，凤珺洗净手回来，直接了当的问唐归：“玺郎，你可还记得推你下水的人？”
唐归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玉簪，蹙眉道：“不记得。”
“你再想想。”
“我没看到脸，也没听到声音，我不会水，落下去呛得厉害，也不知是谁伤了我。”
说着，唐归扁了扁嘴，眼眶一红眼泪又要掉下来，委屈道：“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别哭别哭，”凤珺心口被重重一击，立即想结束这个话题，“抱歉，我以后护着你。”
若不是她弄出临幸一事，唐归哪会被那些臭虫盯上。
早知道她今日会这般心疼，就应该把人护在羽翼下。
哪能真让他受伤。
“护着我？”唐归低下头，唇瓣勾了一下，含糊不清的问：“凤帝，可要一言九鼎。”
“朕是皇帝，当然。”
她的崽，她自己护。
……
怕唐归难受，凤珺自那日后真就没再问过他落水一事。
后宫安静了有半旬。
凤鸾殿里的花树以及土壤，全都换成了木槿和新土。
唐归脸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算是完好无损，养伤这段时日，凤珺一直睡在凤鸾殿。
这日，
唐归正低着头在拆玉簪。
他没听到凤珺的脚步声，也没发现凤珺在一旁看着他。
神情严肃，动作麻利。
“你在干什么？”
凤珺突然出声，唐归扭玉簪的手一顿，随后，凤珺就见小祖宗眨眼间换了一副面孔。
唐归起身，将玉簪递到凤珺面前，精致的眉目含着笑。
“凤帝，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