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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堂的生意逐步走上正轨,陈芊妤不需要天天在医馆坐诊,她更喜欢上门出诊。
她在木匠那里定做了一个医药箱,大小适中,正好能放下她的针灸包和她自己配好的一些常用药。
陆峥不忍心看到母亲夜以继日地服侍陆老夫人,还是厚着脸皮去了仁心堂。
陈芊妤正背着药箱准备跟一个小厮上门看诊。
“芊芊,你要出门吗?”陆峥问。
“嗯,有人请我上门看诊。你找我有事?”陈芊妤随口问道。
“啊,我没什么要紧事。我陪你去吧。”陈芊妤一个姑娘家,跟着一个男人走,陆峥有些不放心。
陈芊妤无所谓,想去就去呗,她点点头,“那一起走吧。”
主人家派了马车来接大夫,陈芊妤和陆峥坐上马车,小厮则在前面驾车。
陆峥低着头,搓了搓汗湿的手掌。
陈芊妤见他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找他,但陆峥这人总是这么别扭,做什么事都诸多顾虑。
陈芊妤拍了一下陆峥的胳膊,主动问道:“陆峥,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事你就快说。”
陆峥看了看陈芊妤,她的眼眸里满是真诚,总是让人产生莫名其妙的信任。
放下顾虑,陆峥一口气说道:“芊芊,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去看看陆老太太。我实在不想让我母亲辛苦照顾她一年半载,还落不着一点好。”
陈芊妤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就这事啊?看把你为难的,我是开医馆的,只要你付得起钱,我什么病人都能看。”
就这么简单?有陈浩志和陆府的恩怨在前,陆峥本以为陈芊妤是不屑去陆府了的。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害他思前想后犹豫了好几天。
解决了一桩心事,陆峥整个人开朗起来,一路上和陈芊妤说说笑笑。
马车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车。
“暗香楼!”陆峥愣了,自从出生以来,他还从未来过这种风月之地。
“走了,愣着干嘛?”陈芊妤已经上了台阶,回头催促道。
一进了暗香楼,就有许多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一个个对着陆峥极尽勾引之能事。
陆峥闻着这杂乱的香粉味,觉得鼻子好痒,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陈芊妤递给他一个瓶子,叫他打开来闻。
陆峥照做,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直冲天灵盖,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感激地看了眼陈芊妤,发现她在这种环境里一点都不紧张,仿佛就是去了趟菜市场一样。
小厮把二人领到二楼一间厢房。“姑娘就在里面,还请陈大夫费心了。”
陈芊妤点头,和陆峥推门进去。
关上房门,陈芊妤觉得这间屋子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
屋子里没有刺鼻的香粉味,只有清幽的檀香味。
这间屋子很大,是一个套间,前面会客,后面是卧房。
桌子上已经泡好了热茶,茶杯冒着热气。
“陈大夫,请坐,请喝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位身材婀娜,不施粉黛的年轻女子从卧房走了出来。
虽然没有化妆,但是看得出来,女子底子很好,是个浓颜系美人,连陈芊妤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不免在心底赞了一句,“真他娘的好看!”
女子坐在陈芊妤和陆峥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
陈芊妤虽然喜欢欣赏美人,但她也没那么多时间耗着,陆峥还等着她去看陆老夫人。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
姑娘叹了一口气,道:“哎,身体上倒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总觉得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陆峥心头疑惑,这不就是心情不好吗?还需要找大夫?
但看陈芊妤的表情,她并不觉得这位姑娘小题大做。
陈芊妤皱了皱眉,又问,“那姑娘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早上起床的时候经常是一身的虚汗?”
姑娘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前的女大夫是第一个正视她的症状,并且分析出她的其他情况的人。
“大夫,您说的对,我甚至每天连饭都吃不下,我本以为这些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就请了几天假,专门休息,没想到,情况并没有好转。”
陈芊妤拿出脉枕,示意姑娘需要把脉。
片刻时间过去,陈芊妤收回手,“姑娘,无需担心,你只是换了一个新环境,脾气失调,我开个药方,你吃三天,就会好的。”
姑娘讶异,这位女大夫通过把脉,居然连她换了个新环境都瞧出来了,果然是位高手。
她站起身,向陈芊妤福了一礼,道:“多谢大夫。”
陈芊妤回礼,“姑娘,今后还要注意劳逸结合,多到户外走走,看看青山绿水,或者多观察观察人生百态,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姑娘再次感谢了陈芊妤,付过诊金后亲自送陈芊妤出了门。
去陆府的路上,陆峥问陈芊妤,“那位姑娘就只是脾气失调吗?”
陈芊妤一歪头,没想到被陆峥这个外行人给看出来了。
“如你所料,这位姑娘不仅仅是脾气失调。她应该就是那日言阙所说的安心姑娘。”
陆峥这下才是真的吃惊了,那位姑娘并没有自我介绍,按道理芊芊不会知道她是谁。
“芊芊你是说,她就是前吏部尚书的女儿卓安宁?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因为经历了抄家,父亲兄弟被流放,自己被没入贱籍,要在这种风月场所卖弄风骚,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会受不了的。”陈芊妤有些同情她。
“嗯。”陆峥同样有些不忍,“所以她会心情郁结,茶饭不思。那吃了药真的会好吗?”
陈芊妤摇头,“这种抑郁之症最难治愈,我开的药的确有调节脏器功能,开胃益脾的功效,能让她胃口好一点,睡得香一点。但是最终能不能痊愈,还得靠她自己调节。”
陆峥恍然大悟,“所以你建议她多接触大自然和其他的人,就是一种自我调节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