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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巷口，和几个街坊邻居打过招呼，景辰便背着皮子、一路来到了坊市之中，熟练的支起了地摊。
“瞧一瞧看一看咧，上好的皮子……”
他蹲坐在摊子后面，冲着来往过路的人群吆喝着。
县城不大，但也有数万人口，不少人都需要皮子缝制衣物、毯子，因此不愁卖不出去。
只是他毕竟年轻，手艺和县城中的几个老师傅不能比，他鞣制出来的皮子大店铺是不收的，只能自己支摊卖。
包括县城外，那些山民、猎户打来的兽皮，也会优先卖给店铺或者几个常年合作的老师傅，他每次收购都要费一番力。
“小兄弟，这张皮子怎么卖？”
很快，便有一位穿着长衫的人，过来询问价钱。
景辰见来了客人，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道：
“这张皮子两百文，足有两尺长，边上的这张要小一点，不过只要一百八十文……”
讨价还价一番后，穿着长衫的客人，以一百五十文的价钱，买走了一块皮子。
景辰收了钱，心情好了不少，继续等着下一位客人光顾。
一上午过去。
景辰总共卖出了四张皮子，收获还算不错。
不过扣掉购置兽皮的支出、以及浸泡、鞣制皮子的原料耗费，盈余就没那么大了，只能说赚个辛苦钱。
临近中午，景辰啃了两个干馒头，喝了点凉水，草草的填了肚子，继续摆摊。
“景小哥！景小哥……”
忽然间，景辰听到一声熟悉的焦躁喊声，下意识的转头一看。
“张大哥？”
他站起身来，看着匆匆奔来的青年，连忙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小果子又闯什么祸了？”
面前这位青年，正是景果上的私塾中那位张先生的儿子，和景辰也算熟识，知道他常在这一条街上摆摊。
因此见到他，景辰第一反应，就是景果又在私塾中闯祸了。
“不、不是……”
张先生的儿子面色煞白，胸膛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神色透出一丝惊惶：
“你，你快去私塾看看吧！”
“你弟弟……他，他……”
景辰迅速意识到了不对，心中浮现出一丝不祥预感，连声追问道：
“张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小果子怎么了？”
“这……”
张姓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道：
“今天上午，你弟弟又和几个学童，翻进李家大院里，偷人家栽的果树。”
“结果被护院的狼狗发现，追逐的时候，你弟弟翻院墙太急……一不小心掉下来，脑袋撞到了石头上……”
说着，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减弱了：
“你弟弟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没气了……”
“什么？”
景辰眼前一黑、如遭雷击，连退几步，脑袋嗡嗡作响。
“不，这不可能……小果子他，他怎么会……”
他呆立半响，才猛然回过神来，抓住青年的袖子，喊道：
“快！快带我过去！”
“好、好的，你跟我来。”
张姓青年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转身就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景辰再也顾不得摊子上的皮子，拔腿狂奔，跟在张姓青年的身后。
一刻钟后：
在私塾的草堂外面，景辰见到了景果的尸体。
那小小的身体，躺在地上，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再没了往日的活泼。
“不、不……”
景辰无力的跪倒在地，泪水迅速模糊了双目，心中撕裂般的剧痛：
“小果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景果冰冷的面颊，只觉浑身发冷。
明明今天早上，还兴高采烈的出门上学。
可仅仅一个上午，再见面，竟已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