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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秦觅鸦鬂上簪了几朵素白的绒花,一身白衣,腰间系了一根黑色素腰带。
她跪在灵前,双眼红肿,无神的盯着一处,完颜真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竟也不知。
“秦九九,你打了胜仗归来,太尉大人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会很欣慰的。节哀顺变吧。”
完颜真勾着身子,手掌轻轻拍着秦觅的背。
秦觅醒过神来:“真真,你怎么来了,进屋里去吧,风雪有些大。”
完颜真摇了摇头:“就让风雪屠戮过你我之身吧,无论何事,我都与你同在。”
秦觅双眸对上她的脸,眼泪再次蓄满了眸眶,展臂拥住了完颜真,大声的哭了出来,哭了好久好久:
“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现在他走了,我已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了。”
完颜真在她耳畔宽慰着:“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以后有什么事弈王府来替你撑。”
她拉着秦觅站在了屋檐下,看着园子里的积雪与纸钱都在漫天飞舞着,满眼都是白晃晃,冰凉凉的。
秦觅看着眼前人,感念自己当年去弈王府参加完颜真的生辰宴,如此这般,是参加对了。
她没有了亲人,但还有一位牢靠的知己。
低声道:“父亲绝不是得了疫病死的,我回府时,发现父亲身边的亲信都不在了。”
完颜真看了看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将太尉大人的丧事处理完了后,就到弈王府来寻我。这几日我会多派些人在秦府周围保护你的安全。”
秦觅点了点头:“好,我会警醒着的。”
完颜真走后不久,秦府来了一位曾经熟悉现在陌生的客人。
秦觅看着他,许久不发一言,一年不见,再见已是陌路。
一年前,太子权淩雍被废,如今只是一享受皇室供养的闲散皇子了。
权淩雍一身素衣,头上戴着乳白色的玉冠,与从前雍容富丽的储君形象有了很大的差别,人看着也清减了不少。
权淩雍举着一把伞缓缓走来,走到她的面前:“今日前来,只为悼念太尉大人。”
秦觅微微鞠躬,这是她曾经的夫君,现在站在她面前,她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多谢三皇子,有劳了。”
权淩雍去灵前上了香,又走回到秦觅的面前:“这一年,你过得还好吗?”
秦觅漠然道:“三皇子若没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我这儿忙着呢。”
权淩雍拉住她的手臂:“咱们曾经也是夫妻,难道就这般生疏了吗,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太子了,你就这般冷漠?”
秦觅唇角勾了勾:“三皇子自己也说了,是曾经的夫妻,现在,你我殊途。”
有些往事渐渐涌上心头,权淩雍的胸腔像塞满了棉絮似的,呼吸有些困难。
越漪棠的孩子出生后,当时还是太子的权淩雍要以嫡长子之礼为他举办满月宴,还说了一句要让这孩子继承一切的言论来。
秦觅也是着了急,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给了他,并说越漪棠与靖王有染,这孩子也是靖王的。
哪里晓得权淩雍全然不信,还动了手。
加上完颜真寄来的书信,秦觅一气之下便与太子和离。
自秦觅走后,权淩雍被废,越漪棠没了人压着,越发没了形状,
终于有一天让他亲眼瞧见越漪棠与靖王的苟且之事,这才知道秦觅当初说的都是真的。
权淩雍缓缓开口道:“当初的事情,是我冤枉了你,还动手打了你,实在是不应该。今日前来,除了悼念前岳父,还是来向你道歉的。”
秦觅发现这人从太子的高位上下来之后,变得平实了,不像从前那边嚣张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事实,那便尽早的拨乱反正吧。”
权淩雍苦涩一笑:“那个贱人早就失踪了,她生的孩子居然被母后抱入了皇宫,前几日,听说要册封为皇太孙了呢。”
秦觅虚了虚眼,很是惊讶:“你说什么,皇太孙?
你难道没和皇后娘娘说越漪棠这孩子是与靖王苟且所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