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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是中原的延伸,这座山梁,离海岸不过一百多公里,对陈西来说,再熟悉不过。
他知道,山梁的另一侧,往东十几公里便有一座村庄,他就出生在那里,房子是红砖砌的,大多数的房子,上面铺了海草,冬暖夏凉。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海草被撤下来,换成红瓦,虽然没有海草那么古朴,但红瓦方便,结实耐用,可以一劳永逸。
有一些燕子,到了春天,整个村庄都是这种鸟,鸟在屋檐下做窝,一到傍晚,奶奶总会问: 燕子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就关门了。
以后形成一个习惯,每天晚上陈西都会看看屋檐下有两只燕子才去关门。
到了早上,奶奶总是最早起来,基本都六点左右起床开门。
时间过得好快,其实关不关门对燕子来说,它都能回来的,对奶奶却不是这样。
山路荆棘倒挂,当年的村民共同开辟了这条路,想与外界通商,可惜了这边天然优秀良港,因为战略地位,沦为了缓冲区。
郑玩吃了头疱,创口没有异样,其实他也说,就算不吃药也不会死,没有人信他。
他们领了一支小队,大概两百多人,小队是杨翻临时抽调的,一些别的家族的成员,杨翻的人当然不会给他们,他要自己用。
杨翻对胖子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他的想法领着人一起上,但被胖子否决,胖子也没什么好心,让别人先上是他一惯的作风。
杨翻很窝火,他对胖子说,我总不能老当个摆设,总要干点什么。
胖子说,当个摆设不错了,镇宅。
经过一夜的跋涉,到达了山顶,要下山了。
陈西对这条路始终有混杂不清的思绪,越往山下,越离过去越近,时光在倒退,他还是那个少年,但不再意气风发,变得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
他忽然想把胡子剃一下,便给许悠借她的小刀,靠着一棵酸枣树,打理胡须。
现在还是上午,他们进攻的方法是偷袭,所以必须要等到晚上。
地面松针散落,阴暗潮湿,冬天将至,但过去的燕子提前飞走了,留下的是数不清的麻雀,灰篷篷的羽毛与林莽融为一体,因为这多年的荒废,树木疯长,天地间变得晦暗神秘。
这可能是因为战乱的缘故。
等待有时候漫长,有时候很短暂。
很快就将夜晚了。
时间像一本书,如果你没有耐心,可能很快的翻完,到最后一页,什么也记不住。
陈西望着脚下的村庄,感觉如此之近,却又遥不可及。
一些落叶从山上飘起来,几个忽闪,向山下坠落,有些落在了路上,还有一些落在房顶。
叶子斑斓。
还有一些叶子正排在枝头,等待坠落。
我们都是书中的人物,陈西望着火柴盒子般大的村庄,静静的趴在那里,可不是呢,每个人都是从书中走出来的,每个人都应是一本书的主角。
想到这里,他抽出一支烟,想用火柴点燃,许悠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在警告,不能抽烟。
他也明白,把烟叼在嘴里,没有打火。
第一颗星星出现了,出现在书中扉页的右上角,村庄像是一下子黑了下来,冬天就是这样。
在这样的冬天里,人们从田畦间归家,有的人在村口再聚集一会儿,放下农具,他们抽的都是几块钱的烟,再老一些的人抽卷烟。
女人们在等着男人,孩子在等着爸爸,村口有一具石碾,与之配对的石磨早就被人当成垫墙石而不知所终。
陈西也是在这样的场景中长大,那天晚上,奶奶去世的那一次,村口搭起了灵棚,他跟父亲跪着守灵。
每来一个人,就有唱号者吆喝,他们磕头还礼,他头上扎着白绫,父亲也是一样。他七岁,问父亲: 奶奶去哪了。
父亲嫌他烦,因为他老是哭哭啼啼的,在没人的地方,父亲把他放在石碾上,捂上脸呜呜哭,这就是死亡啊,他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概念。
就这样过了三十多年,他已经接近四十岁,余下的时光,死亡接踵而来,非人类正常的死亡,关乎人类命运的抉择,在这孤陋偏僻的小山村,正在无声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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