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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李约双目含泪，点头如捣蒜。
“可你不在现场，如何能打包票？”
“季小姐请您相信我，我妈真的是冤枉的！”
李约又跪下了，他抓着季蓓妮的裙边，抬头哀求。
“您跟督察员很熟，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情况？这件事一定有内情的。求您帮帮我，这个月的薪水我不要了，我还可以给您做牛做马，我……”
李约一边说一边喘着气，宽阔的肩膀抖动着，显得很无助。
那双美丽如星辰的蓝色眸子此刻满是泪水，带着一种宛若濒死的绝望和无助。
季蓓妮只觉心跳慢了半拍。
恍惚之间，她好似回到了巴黎街头的那个夜晚，在漆黑得没有一个星子的夜空下，那个人在她怀中慢慢失去了呼吸和温度。
当时的他，那双蓝眼睛里，就蕴含着这样凄美的眼神。
季蓓妮的心狠狠一痛，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住失态的情绪。
“我这就去找路易斯。”
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眼前的只是替代品……
哪怕季蓓妮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依然无法拒绝这双泪眼朦胧的蓝眼睛的祈求。
……
从路易斯家出来后，季蓓妮面无表情地走进一家街心咖啡馆，点了一杯意式浓缩。
苦涩的口感让她的头脑变得更清醒了一些。
刚才路易斯的话，慢镜头似的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哦，亲爱的蓓妮，你居然主动来找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什么？你竟是为了那个妓女而来？亲爱的蓓妮，她是不是冤枉，有什么好值得探究的，不过是个低贱的小蚂蚁罢了。”
“呵，她是你家那位赝品的母亲？那又如何，那位赝品，同样也只是低贱的蚂蚁、跳蚤、臭虫……”
“蓓妮，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好吗？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真的要为了那些低贱的人来伤害我们彼此的感情吗？”
“你跟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哦不，亲爱的，我从来没看轻你，从来没把你当做懦弱无能的华国人……你和他们不一样。”
当季蓓妮坚持问他李美莉是否无辜时，路易斯闪烁其词起来，甚至有些不悦于她的“不识趣”。
“呵呵……”
季蓓妮嘴角牵起一抹讥诮的笑。
从来没把她当做华国人？
真是天大的恩赐！
这个法国人爱慕她，也一直表现得很尊重她，可当那残破的山河，弱小的祖国横亘在彼此面前时，真相是那样的鲜血淋漓。
这些到华国来淘金的洋人捞足了好处，却由衷看不起这个辽阔庞大却笨重衰败的国家，他们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享尽特权，视本国人的命如草芥。
路易斯坚定地站在他和他的利益集团那边，他甚至都忘记了，当初他之所以来华国，是为了追随她的脚步。
又或许，这只是他的借口罢了。
来自强国的傲慢和优越感，还有源源不断的利益，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季蓓妮此刻觉得有些悲凉，不光是因为看透了这个称得上是好友的洋人，也是因为没能帮上李约的忙。
更是为华人感到憋屈，对国家的前途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