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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用，他头上的“大好风光”，还是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原本觉得他很无礼的苗星，一看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了。
怪不得这个家伙到哪里都要戴帽子，原来是英年早秃啊。
明明还不到三十，头顶已经隐隐有地中海的趋势。四周的头发因为一直被帽子压着，看着更显得扁塌。
阿纳托尔一开始自以为高贵如天鹅的气势，瞬间瓦解，他此刻有些狼狈的模样，倒是有了几分丑小鸭的味道。
啧啧，这也算是做坏事的报应吧。
当然，更大的报应在后头呢。
阿纳托尔正想去找帽子，突然瞳孔一缩，又坐了回去。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台下，神色并无扭曲挣扎，仿佛在思索一般。
片刻后，他再次出声：“一件事的真相，有时候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就比如我，看上去道貌岸然、衣冠楚楚，谁又能知道，其实我已经快秃了呢？”
“诶？”
台下记者和围观百姓都懵了，这个法国人，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诉说自己秃顶的不幸？
虽然秃顶是很可怜，但……也没必要特地跳出来说吧。
原本大家都不知道的好吗？他这么一搞，此地无银的，马上全上海滩就都知道了。
这个法国人，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嘛……
大家正在窃窃私语，台上的阿纳托尔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又开始说话了。
“又比如，我特地召开这个发布会，嘴上说着为朋友被杀而惋惜，可你们谁知道，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呢？”
对阿纳托尔的状态，苗星挺满意的。
真话蛊被改良过了，过去谁中了真话蛊，说话时难免表情扭曲，让人看得出异常。
而这一次，蛊虫侵入主体后，融合度更好了，会根据主体的性格特征，让他做出不那么激烈夸张的反应。
就比如台上正开始爆雷的阿纳托尔，俨然一副丢了帽子，失了面子，忽然受刺激才良心发现开始说实话的样子。
在一片哗然声中，阿纳托尔根本停不下来。
“谁又知道那个妓女，不过是因为太过低贱被拉出来顶罪的？她不同意，还被屈打成招了呢，呵呵呵，反正法租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这些华人大多数愚昧又软骨头，只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如果说一开始秃发的话题如同在人群中丢了一颗西瓜，让大家都只是在八卦，那么此刻这句话，就如同一枚炸弹，让人群瞬间炸锅。
有人原本在吃饼，气愤地用力丢去了台上，弹在阿纳托尔秃了的头顶心，让那一块头皮更显油亮，在阳光下反着光，秃得更明显了。
阿纳托尔只是用手抹了抹头顶，面不改色地继续自白。
“就算有个别想反抗的，也没那个能力！比如法租界的传奇探长——”
阿纳托尔眼神飘向黄鸿信。
“为这事儿，没少跟你的顶头上司抗争吧？呵，可是你看有用吗？还不是那个妓女要替我去死！”
“实话告诉你们，我根本不是故意杀人，那天是喝多了，起了争执，才一时冲动。我已经为我的行为后悔，也向上帝忏悔过了，还做过噩梦……我对得起他了！”
“来来来，台下的见者有份，我都准备了礼物，拿回去就把嘴巴闭上，反正反抗是没有用的，你们就算知道是我杀人了又如何？你们这些狗，能拿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