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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哥情绪很不稳定,这下面难道有什么东西吗?”南宫夜率先发现不对劲,狱寺则直接闪烁到诸神殿堂中,喝问道:“这海下藏着什么东西?”
“尔等竟敢!”很快,逾越千米的滔天巨浪冲起,化作一只巨掌要攥碎整个海神宫。
来自混沌黯夜的怒吼让整片汪洋都在咆哮,不止海神宫,所有沿海城市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胁。
深海之下,黑暗无光之地,夜瞳击碎了一片囚笼,颤颤巍巍的走到那被枷锁囚禁的囚徒前,右手艰难抬起,抚摸在那熟悉而苍白的脸颊上。
“澜……浔。”他轻呼少女的名字,但后者已经虚弱到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完全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小幅度的颤动,似乎在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那曾经点缀着星光的长裙破破烂烂,漆黑的枷锁贯穿了她的血肉,四肢与心脏皆被刺穿,封锁了她运转神力的任何可能,把她关押在这片暗不见日的海底囚笼,不知已有多久。
“澜浔,告诉我,是谁干的!”夜瞳小心翼翼的震碎那些枷锁,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笼罩着这个无比虚弱的女孩,不惜代价将自身的生命活性熔炼而出,帮她续命。
“我……不知道,我只是……追寻你的……脚步……来到了这里,他们……囚禁了我,研究并蚕食……我的神纹与血统。”被夜瞳唤为澜浔的女孩刚舒缓一些,但很快一片阴暗的神秘符号浮现在她的肌肤上,瞬间逼走了夜瞳的力量,侵蚀澜浔的身体。
“嘶~啊!”她痛苦的喊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在一起。
“这群混蛋敢在她身上做实验!”歌罕见的恼怒,而搅动外界海洋的狂暴力量就是歌引起的,澜浔的凄惨更是让她瞬间萌生了毁掉这颗星球的想法。
“瞳……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没救了,你听我说……我……不后悔,啊!”说到一半她再次感受到钻心蚀骨的痛,苍白枯瘦的手掌紧紧握住夜瞳的手。
“瞳,你落泪了,上次……还是在……三千二百年前。”澜浔强颜欢笑道,强忍那股痛苦为夜瞳擦去泪水。
“我的时间不多了……能再看到……你我已经……无怨无悔。”澜浔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很快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你之前……问过我,说如果有一天……你如果不得不……离开那里,你问我会……怎么办?现在我便告诉你……答案,澜浔……无怨无悔。”她说完这句话后便缓缓闭上双眼,喃喃道:“瞳,我有点累了,你能像以前那样……抱着我吗?”
夜瞳把澜浔紧紧拥在怀里,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第三百四十次分离,他们在星空诀别,埋葬了往事所有。
他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诀别的时候,这个傻女人在那颗星球上哭成泪人,但当她发现他活出第二世后,那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开心了好几天,直到迎来了第二世的诀别。
他一世又一世的苏醒,和澜浔一世又一世的诀别,故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澜浔一直陪伴着他,讲述着他们曾经的那些故事那些史诗,那些他们一起走过的路闯过的风风雨雨。
“你好啊,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一百三十九次见面。”
“别睡了,再睡你可看不到我了。”
“这已经是第二百四十五次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等到你永远属于我的那一天。”
“第三百零一次轮回,不会真的要有五百次吧。”
“你要离开……这颗星球。”第三百四十次诀别,夜瞳清楚的记得这个女孩脸上的迷茫与慌乱,他在那颗星球上轮回了三百四十次,澜浔也觉得可以守着他到五百次轮回的尽头,但没想到这次夜瞳的轮回会离开这颗星球。
那一天,她没有当着夜瞳的面跟个小孩子一样大哭大闹,也没有尝试去挽留,而是在最后离别前,和他一起去看了星辰大海,和他约定道:“没事的,我会努力修炼,他们都说,成神了就可以遨游星空,成神了以后我就可以继续去找你,毕竟要是没了我的陪伴,你一定会很孤单的。”
她在离别时带着两人初见时的笑容,而她也是将和他一起打造的,本要在五百次轮回后交予对方的那定情信物给他,作为未来相见时的证明。
他知道澜浔很害怕,害怕他会忘了她,星空如此浩瀚,哪怕是神明穷尽一生也无法探寻到尽头,其实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次的诀别可能会是永远。
这枚吊坠是澜浔留给他的念想,告诉着他自己曾经存在过,那三百四十次的相遇与相恋都被她倾注倾注在这枚湛蓝的吊坠中,化作最为美好的念想。
“瞳,这次……终于是……我走到你的……前面了。”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彻底闭上了眼,带着初见时的笑容,仿佛从未变过。
穷极一生去追寻,六千八百年的相伴相随,如今彻底化作过往,并且已经没有从墟中复活的可能了,彻底寂灭人世间。
夜瞳抱着她的双手都是颤抖的,用嘶哑的声音不断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当狱寺和南宫夜赶到后,看到的便是抱着澜浔冰冷尸体彻底失态的夜瞳,那浓郁到极致的悲伤让她们两人不禁鼻子一酸。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离开这里。”歌挡在她们两人面前,连她们都不被允许靠近。
“你为什么这么傻,明明六千八百年我们都熬过去了。”他失声痛哭,这种永别的滋味太过苦涩,比他尝过的任何味道都要苦。
“你为什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只有一个瞳吗?”
“哇塞,你好强啊,你能教我修炼吗?我也想像你这样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我真的高兴不起来,我们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去称霸天下,可为什么才一百年你就要离我而去?”
“咦?你和那个家伙长得好像啊?让姐姐我揉一下。”
“不对不对,怎么越长和那个家伙越像?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混蛋吧?他说的那句我不会死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星空吗?好美好灿烂,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我会不会去找你?那当然……不会了,我凭什么去找你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你又要离开了吗?没事,我会和以前一样找到你的。”
“瞳,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应该不会被欺负吧?”
“失去了你,我的人生仿佛没有了意义,空洞而苍白。”
“我决定了,准备启航前往星空,目的地嘛,暂时没有,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你就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