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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现长期依赖超流体的人类，在被剥夺超流体后，身体素质大幅下降，记忆力衰退，反应迟钝，等等。”
“哦”，我点了点头，“用进废退，过度依赖超流体，原本的身体都荒废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又将剥离出来的超流体注入普通人身体里。那人便疯掉了。”
“疯了？为什么？”
“因为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他同时拥有双重身份，他自己本身的记忆和思想，以及……超流体使用者的记忆与思想……”
“这……星际拾荒者的意识转移到了超流体内？那原本的身体就成了一个躯壳了？”
我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是转移，而是……复制。被剥离超流体后的星际拾荒者虽然身体虚弱，但仍有清醒的自我认知，他还是他。但那位移植了超流体的普通人，他觉得自己既是星际拾荒者，也是曾经的普通人。双重记忆，双重身份，双重思维方式，以及性格等等……”
“再后来”，星络回想着，“研究院又将超流体从普通人身体里剥离下来，再次注入没有思想和记忆的「克隆人」体内。然后，之前的普通人恢复了正常，虽然记得那段发疯的记忆，但几乎忘记了关于星际拾荒者的一切。而那位克隆人，他觉得自己就是星际拾荒者。”
“那……超流体和那位普通人也融合过，再次注入克隆人体内，那克隆人不会拥有普通人的记忆吗？”我询问道。
“并没有，因为超流体与那位普通人融合的时间只有数十天。出现「意识」复制的现象，需要很长时间。”
我不想再说些什么。
这样的话，如果是我被剥离了超流体后，那个超流体，也可以作为“我”吗？？？
“不过超流体单独存在只是一堆黑色物质而已，必须与某种肉体结合才展现出生命的「状态」。”星络补充道。
“可是墓碑和我说过，超流体不会刺激我的神经系统，怎么会复制我的意识呢？”
“这是因为你的超流体应该被当时太空联盟改造过，抑制了这种「意识复制」的现象。这种超流体抑制装置，应该是被应用到了那个球体上。嗯……几千年来，卡纳星对超流体有价值的研究，也就这么点了。所以你离开了球体，「意识复制」还是会存在，除非你尽早地放弃使用超流体。”
“绝对自由与美好的文明吗……”，我感叹道，“超流体这种东西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吗？”
为什么我现在对于超流体产生了很大的忧虑呢？
“可以……星际拾荒者们都见过……”星络缓缓看着天空。
“哦！”，我忽然想到，“那超流体使用者剥夺了别人的超流体呢？会怎么样？”
“你确实可以看到被剥夺者的记忆，但不会出现双重意识，自我认知依然完整。”
“原来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
星络忽然拍了拍我的肩，“你来自别的文明，我知道你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你没必要和我们一样，与超流体纠缠不清。至于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沙林是怎么回事？”
星络拿开手，“没什么，既然选择了不同的路，这个结果也不可避免。那是我第一次剥夺别人的超流体……曾经我只是不认同舰长的做法，可自那以后，我对超流体变得恐惧与厌恶。沙林永远只有一个，但是现在，我分不清……”
“沙林的超流体在你的身体里？”
“我并没有融合掉沙林的超流体，曾经保存在太空联盟的研究院，现在嘛……不知道。”
“那如果你融合掉了会怎么样？”
“我会拥有她的记忆，但这不会影响我的自我认知，她只会化作记忆的碎片，在我的脑中……她的肉体已经被毁了，若是超流体被融合或者摧毁，那沙林就真的不在了……”
星络再次默不作声，看来是说到了他的伤心事，我也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