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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被岳家的人听见。
叶悠雨眼中闪过一抹窃喜，原来是这样，那她可就放心了。
也是，要是叶灵雨真发现药有问题，怎么可能还真喝下去？
自己实在是过于多心了。
而叶灵雨以为叶悠雨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还悄声补充了一句：“反正那么多人都没有治好，就算我最后失败了，也没有人能说什么。但万一成功了，那不就赚了。”
“赚？这有什么可赚的？你是想问岳家人要钱？”叶悠雨狐疑。
她虽然更加相信了叶灵雨医术不精，但却对她的这番言论颇为不解。
叶灵雨解释道：“自然不是。你也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门了，诸多关系都没打通，如今正好藉此结交岳家，不正是好处吗？”
“原来姐姐还有这番心思啊。”叶悠雨表面笑道。
内心却有了一丝危机感。
叶灵雨已经开始跟别家权贵打交道了，肯定是在为明年及笄做准备，想要嫁入豪门。
叶悠雨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好好跟权贵打好关系，绝不能输给叶灵雨。
两人各怀心事，不再交谈。
一顿宫宴吃下来，众多佳丽们其实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因为大家都不是为着美食来的，而是为着社交、攀谈来的。
此刻，叶灵雨所在位置的斜对面，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狠狠地盯着叶灵雨，宫宴全程几乎没有离开过叶灵雨的身上。
“希儿，你怎么了？怎么一点儿东西都不吃？”一个富态的贵妇人关心问道。
“娘，我吃不下。”韩希儿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那贵妇人皱了皱眉，劝道：“就算你吃不下，也不要露出一副不高兴的神色。现在这种场合，咱们做事得谨慎一些。”
“哦，知道了。”韩希儿乖乖点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
她在自己娘亲面前，倒是十分乖巧，完全没有昨日在洛神阁的嚣张跋扈。
“妹妹方才，似乎一直在盯着对面的某位姑娘瞧。”
这时，坐于贵妇人另一侧的一女子，轻声说道。
那女子一袭青绿长裙，容貌姣好，神情淡然自若，有一股高冷的气质。
正是当朝中书令之嫡长女，韩意情。
韩意情开口之后，富态的韩夫人好奇地转过头去，询问道：“希儿，你看的究竟是谁？”
韩希儿一怔，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心里暗道韩意情多管闲事。
韩夫人见她不说话，便自主往对面的席座上扫视而去。
这时，那韩意情再次开口道：“诺，就是坐在岳尚书家旁边的那位，白裙女子。希儿妹妹已经盯着人家看了好长时间了。”
韩夫人按照韩意情的指示，一眼便锁定了叶灵雨。
只是这宴会厅太大，中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韩夫人一时看得并不真切，不能完全窥探清楚叶灵雨的样貌。
“哟，好清瘦的一个姑娘，瞧着身形体态，应该是位佳人。希儿，那是你在京城新认识的朋友吗？”韩夫人问道。
“呸！”韩希儿脸色一变，“谁跟她是朋友？我恨不得咬死她！”
“希儿，要注意礼仪。”韩夫人皱眉，轻斥道，“你现在是在京城，是贵女，可不能像以前在乡下时一样，行事说话那样粗鄙。”
“是……希儿知道了。”
“那姑娘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么讨厌她？”韩夫人心中其实极疼自己的这个女儿，叹了口气，不禁问道。
“我……”韩希儿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韩夫人看得心急，却又听一旁韩意情说道：“想来，那便是昨日欺负妹妹的那个人了吧？”
“你是说……她就是那个当街打了希儿的人？！”韩夫人顿时怒了。
韩希儿听着这话，脸色一红，只觉得丢脸，立时不耐烦道：“韩意情你别胡说了！总是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显得你很了不起吗？！”
见她冲着自己发火，韩意情的神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淡淡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罢了，难道不是吗？”
“你……”韩希儿气结，却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对面坐着的那叶灵雨，确实就是昨天打了她的那个人。哪怕相隔很远，看不完全她的面貌，但韩希儿对她印象深刻，只看身形，也绝对不会认错。
韩希儿被人打了的这件事，昨日一回家，她那个多嘴的二哥便跟全家人都说了。本来家里人还想着要给她出头，但听说了她被打的理由之后，又觉得理亏，反而害她被家里人教训了一顿。
此刻再被韩意情提起，不论是有意无意，韩希儿都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好了，你们俩别在这里吵架。”韩夫人压低声音喝止道，“希儿，那是你大姐姐，怎么能直呼其名？不要给我在外面丢人，俩姐妹之间在这争执，让外人看了，岂不笑话？”
“明明就是韩意情故意……”韩希儿还想争辩一二，却被韩夫人的眼神摄住，生生止了口。
“看那坐的位置，应该是户部尚书家的姑娘。”韩意情不以为意，自顾说道。
“只是尚书？”韩希儿听了一怔，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还生着韩意情的气。
韩希儿父亲是中书令，昨日她当场就已经自爆了身份。可当时叶灵雨完全没有忌惮，不仅不让给她衣服，还将她打了一顿。
没想到竟只是个区区尚书之女，实在是太嚣张了！
“只是尚书。”韩意情肯定道，而后便向韩希儿说了自己如此下定结论的缘由，“她身前的位置有空隙，那应该是给她们家中长辈留的。户部尚书惦念亡妻没有续弦、府中没有主母，这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事。而尚书的母亲叶老夫人今日恰好也没有出席，所以那空位原本应该是给叶家老夫人准备的。”
“没有家中长辈在场，她们也敢独自来参加宴会？”韩夫人有些吃惊。
“就凭这个，你就能这么肯定？”韩希儿不悦，她依旧很怀疑叶灵雨仅仅只是个尚书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