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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秋
咔擦。
木头断裂,斧头劈门轰响。
砸撞与断裂声接连不断,惨淡日光映在门背,细粒灰尘在光里浮游,一捅一离,斧头砸穿,木门背上银灰色斧脊如海面上的鲨鱼背鳍。
再十来下,上半部分门板一半被劈砸稀烂。
一只手伸进门内拧开锁上的把手。
推开门,军靴踩过碎木块,踏在屋内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郑小峰双手插在冲锋衣口袋,四处环视这个二十几平的小房间。震荡的余波还在,飞尘翻涌,郑小峰把领口往上提了提,盖住口鼻,“是这间?”
“这里讨厌的气味最重。”
姜节把斧子竖在墙边,手指滑过原应雪白的墙壁,立即糊了一层厚厚的黑粉。他一边捻着手指头一边问:“你对这间房有无印象?”
“没太多记忆。”
从前郑小峰不太管清扫一类的琐事。有段时间生意不好,懒得招前台,郑小峰索性自己顶上,一天中的消遣就是趴在柜台后睡觉,顺便用柜台的电脑搞点鬼片看。
现在想起来,以前偶尔经过角落的这间房时,似乎闻到过腐烂的臭味,叫员工打扫过。
郑小峰把柜子、床头靠背自带的橱柜打开,空无一物。木架床,床头柜,衣橱,这个房间如被吮嚼一空的鱼骨,只剩陈旧的骨架。
“你看看床下。“郑小峰说,进了房间入口侧的洗手间。
多年没擦洗的镜子上罩着厚厚一层尘垢,映在镜子里的人看不见五官,只能分辨模糊的身形。郑小峰余光瞟过镜子,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身前蹲着一道笨重的黑色影子。等定睛再看时,就任何异常也看不出了。
有一回就是在旅馆的镜子前,汪和悌突发奇想帮他理发,遮布、喷瓶、梳子、剪刀、推子一一准备妥当,理出一个凹凸不平狗啃发型,局部区域近似斑秃,他却乐得要死。郑小峰很难不怀疑是自己的发量引发了妒忌,才遭此厄运。
他们也是有段好日子的,假如汪和悌的控制欲不那么膨胀下去。
不过就算那样,也不能保证郑小峰不先一步厌倦。
洗面池的右侧墙壁钉着一排置物架,架底横着一条短杆,是原本旅馆放浴巾和挂毛巾的地方。
最鼎盛时期,这家旅馆的生意也没好到哪去,从一层乘电梯上到二楼,所有的房间只从东到西一条长走廊,一层就有六十四个房间,最西侧几间是员工宿舍,两人一间,郑小峰和姜节目前在的就是其中一个。
主管、保洁、后勤、安保、厨师,一间小小的旅馆必要的工作人员却不少,做得长期的也有,大多数经常变动,来来往往的。
郑小峰检查过一遍,没有太大发现,倒是鞋带松了,便蹲下来系鞋带,抬头时刚巧在洗手台底部发现一枚圆而亮的东西,摸出来看,是一枚崭新的五毛硬币,发行日期是1998年,将近十年过去,光亮如新。
他把硬币攥在手心,姜节正要跨进洗手间,停住了,嘟囔着:“阿峰,我看你还是离那一片远点好。“
“你看见什么?”
“我说吊死鬼你相信吗?有蹲有站,就绑在那一片水龙头和毛巾架。“
姜节粗鲁地抓着郑小峰肩膀的衣服把他拽出来。
“从我今天见到你闻到味道,数这里最臭。“
郑小峰把五毛硬币举起来,对着光亮处端详。
“幸亏你跟它们没仇,不然很难搞的。”
在现实生活中听见“吊死鬼”这种词汇,实在有种错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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