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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焚天(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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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城中渐渐传来有平民被冻毙街头的传言,端王传来夜微明询问,原来不夜城极少出现如今年般的寒潮,大雪连续下半月,许多百姓存粮不足,而不夜城四面环海,夜国本土调运粮食和木柴都极为不便,为缓解城中缺粮少柴的困境,他将已七成战船调配至本土运粮。

没想到天灾竟如此厉害,端王忧心如焚,他连夜写信飞传至平京,要求不夜城四周七县十一郡给予支援,同时命夜微明在岸边设立祭坛,他要向天祷告,夜微明立时领命,一日后,祭坛便已完工。

这日清晨,端王梳洗完毕,带着不夜城中王公贵族登上祭坛,而城中的百姓听说端王要向上天祷告一早冒着严寒守在祭坛四周,端王一出现,他们便爆出雷鸣般的喝彩声,看得出,他极受不夜城百姓爱戴。

我与予陌并肩站在祭坛之下,远远的眺望端王奉上贡品与清香,然后三跪六叩,待他起身,百姓们又发出潮水般的喝彩声,仿佛端王已为他们解决一切的忧患一般。

第二日一早,郭夫子刚刚开始讲课,夜微明激动得浑身颤抖前来求见端王,我见他五体投地跪在燃灯阁的雪地之上,“回殿下,一夜之间,自不夜城至本土的海面冻出一道冰路,七县十一郡的粮食和木柴通过马车已经运向不夜城,小王镇守不夜城数十年,从未见过这般奇景,这是殿下福泽深厚,上天眷顾,小王代不夜城的百姓深谢殿下救命之恩。”

不知怎的,我觉得这位城主异样的做作和刻意,但是我能感到,他讨好端王的心是真诚的,就算他说一辈子的假话,但他在讨好端王时,他整个人,包括他的灵魂在内,都是真诚的。

“王叔请起身,”端王的神情有点儿耐人寻味,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位自他莅临不夜城那一日便全力奉迎他的叔叔,甚至有点儿看不起,但是他隐藏得很好,待他,比待其他的王公贵戚们亲切许多,“王叔为不夜城的百姓日夜操劳,真真辛苦。”

得到端王的嘉许,令夜微明感动得涕泪交加,端王待他再次表过衷心,这才轻声道:“王叔,运到不夜城的木柴和粮食,你准备如何人分发?”

“回殿下,”夜微明擦拭着面上的泪,声音仍有少许激动,“小王深知百姓不易,况且,这些粮草和木柴是上天感念端王殿下赐给不夜城的,小王准备自已买下,下城的百姓,每家每户按人头分发。”

这一次,我清晰的看见端王眼中满意的神情,他转身看着郭嘉,“夫子,不夜城的百姓需要救助,但七县十一郡的百姓的民生也得眷顾,父皇的赏赐与母妃给我的银两不如也一并交给王叔用于购买木柴和粮食吧!”

不待郭嘉回应,夜微明再次叩首,我被那声响吓得后退半步,待他抬首,我见他额间有一块青肿,“殿下仁慈,小王这就将殿下的心意传至城中众王公贵族,小王相信有殿下垂范,他们一定上行下效。”

到得晚间,果然听说各王公贵族们感念端王的恩德,慷慨解囊,得到消息的百姓,虽还未分得木柴和粮食,竟然不顾严寒,要到丹梵宫外叩谢端王。

喧闹一夜,天明时分,那些百姓在护军的引导下,逐渐散去,我虽厌恶夜微明,但无论怎样,此次他也算为不夜城的百姓谋求福利,否则,冬日过后,不知有多少百姓冻饿而死。

过得几日,木柴和粮食运到,细心的端王令郭夫子与夜微明共同执掌分发事项,夜微明心领神会,当众颁下严令,奉端王殿下令,凡中饱私囊者,杀无赦,在震天的彩声中,自下城始,粮食和木柴挨家挨户送到百姓家中。

第二日便将数九,想到在严冬,百姓们有木柴,有粮食,日子便不会苦楚,我心下安乐,依偎在予陌怀里,昏昏欲睡,自上次予陌受伤过后,不眠不休的守护,伤神过度,这些时日,我总是觉得异样困倦,

这些时日以来,我们每日夜间便在玲琅轩中正厅燃起火盆,予陌读书,我做些针线,倦了,便依偎在他怀里,听他念钱谦生自平京送来的一些怪异书籍。

许是受那些书籍影响,我发现玲琅轩中以银丝为线挂满五彩的宝石与翠玉,一面黑色绣金线的小旗悬挂在心亭之上,我总觉得那面小旗非常的熟悉,似乎在何处见过,脑中模模糊糊觉得它有些不祥,但看予陌的样子,它似乎只是饰物而已,更何况,它迎风招展的时候,旗上的金丝会隐隐发光,的确有一种诡异的美。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端王来了,这些时日,他与郭夫子忙于城中赈灾,我们已有数日未见,一见他,我们立刻起身行礼,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下。

“镇魂幡是灵界的东西,你们用起来,应该不是很顺手,”他突然对予陌道:“我进来之前,已经将灵力注入,结界已经启动。”

予陌沉默片刻,突然抬首,“多谢。”

端王注视他良久,淡然一笑,“这般久,你可是首次谢我。”

予陌抚着我的头发,没有回话,端王伸手提壶,为自己斟一杯热茶,“是什么东西令你如此紧张?”

“太极图,”予陌将手中的书册递给端王,那是我们正在看的搜神志,上面记载着上古的神兵法宝,“传说太极图是天界花费百年才修炼成功的法宝,以十万天兵的灵气滋养,在千年前的天魔大战中,封印过魔君魔渊。”

“是吗?”端王笑着接过搜神志,飞速的翻阅着,“原来这世间竟有这般神奇的宝贝,小王爷相信吗?”

“千年前的往事,我如何评判?”予陌将狐裘盖在我身上,我听话的闭上眼睛,这般的困,我又这般的害怕端王,也许睡过去,是最好的逃避方法,“殿下相信吗?”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见端王笑颜如花,“小王爷若相信,那本王便相信,若小王爷不信,那本王自然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