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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着实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沉默半晌，我抬首看着她，眼中已带有一丝尊重，“作为凡人，我很难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当你告诉我，你将要弑神的时候我的想法是，如果是我，为保护我爱的人，我愿意牺牲我的生命。”
听完的答案，她的嘴角浮出一丝轻蔑，“难道除了死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吗？”
“黑凰，”我饮下一杯酒，对她微微笑着，“我明白你，你却不能理解我，作为普通的凡人，你觉得我有什么样的力量如你一般弑神呢？尽管如此，我保护所爱的人的心，从没有一丝的动摇，你猜得不错，我嫁到玉尘，就是为玉尘的军队，我要覆灭凝雨国。”
从未如此深刻的相互凝视过，我想在这世间，除了她，没有人更能理解，果然，她的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不悔，你和我其实很像，我们都嫁给软弱的男子，只不过我深深爱着他，你却并不爱他，在你心里，他是一个你不得不保护的家人。”
对于这一点，我从不否认，黑凰起身，缓缓的踱步，“作为魔后，你委屈求全，的确很值得人佩服，你来到玉尘之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也并非易事，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
我知道你把所有魔界的力量都留给魔君，让他平定叛乱，我奇怪的是，你是怎样杀掉曼巴蛇的？它们在人界，虽然不如魔界那般可怕，但是以它们的力量，你绝对无法逃脱。”
“夜国的宰相郭嘉是天族须弥宫的掌教须弥子，”直到此时，我都不愿意暴露我与姬易之的关系，那实在令我有些恶心，无论他是神，还是什么，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那些曼巴蛇是怎么被杀的我并不知道，我清醒的时候，房中有一只黄鸟。”
“黄鸟？”黑凰神情又是释然，又是疑惑，“那应该是护桑神树的守护鸟……，我明白了，一定是姬易之去过夜国，难怪，那个时候我还在挣扎要不要对姬易之动手，他出手的时候，我还在诧异，看来，曼巴蛇没有感应到他的可怕，在驿馆攻击过他。”
黑凰的确聪明，她很快就想通症结点，“谢谢你，终于解开我内心最大的疑惑，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你重新对我下手的原因？”这才是我最大的疑惑，如果黑凰准确弑神，那杀掉我对她来说，有何意义？“如果你始终隐藏自己，就算姬易之对郭家下手，郭家也还能存活更长的时间。”
“你不爱的东西，不意味着别人不爱，”黑凰重又坐下，“你就算不告诉我细节，我也能猜到平仁在面对大理寺卿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估计哭得泣不成声吧！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喜欢他，随着岁月流逝，我才发现，这世上真正对我好的，也就只有他。
昭儿第一次见到洛泽，是你们大婚的那一日，我带她混迹于贵妇堆里，当时我只注意到你，直到回府，我才发现昭儿那一日，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我问她，你在想什么，你猜她怎么回答？”
听她这么说，我大吃一惊，万没想到郭昭容如此深爱着洛泽，黑凰看我的神情，已然猜到我的心思，轻声叹息，“在你心里，洛泽是弟弟，是亲人，唯独不是丈夫，与魔君相较，他的确过于普通，可与凡人相较，他却极为出色，聪明隽秀、温柔善良、雅正端方，又是皇帝，每一条，都是一个凡人女子最佳的良配。”
细细想来，果如她所言，“自那一日始，昭儿便苦练音律与舞蹈，为的就是有一日进宫之后，能得到洛泽的欢心，按我的本心，我只求她嫁得良人，可以幸福一生，偏偏她挑选的，是你的夫君，昭儿入宫，本以为是与你为敌，没想到凭空出现一个崔妃，而且，还在她之前得到恩宠，我略施手段，便送走了她，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不多。”
听她这般讲，我不由打个寒颤，想到崔妃，心无城府，却飞扬跋扈，她应该也爱着洛泽吧！我曾无数次的看到她充满爱意的眼神，“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掉我们呢？我与司马梦娢的相处难道不好吗？”
沉默很久，黑凰才回我，“因为我不想我的女儿和我一样，和无数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且问你，若魔君要娶旁的女人，你的选择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听她这般问，我不由认真的想，若真是予陌有一日要娶旁的女人，我会怎样？是杀掉那些女人吗？
很久之后，我抬眼看着黑凰，“我会杀掉予陌！”
听到这个回答，黑凰显然大吃一惊，“为什么？”
“若他承诺我，一生一世只爱我，那么无论怎样艰难，我都要他坚定的遵守，若他自己违背承诺，那么出错的人是他，”我一字一句的回复着，坚定无比，“但是，我坚信予陌绝不会负我。”
这一次，黑凰并未沉思很久，“我很羡慕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幸运，一开始就能遇到魔君？
虽是如此，我仍然觉得我为昭儿做得没错，洛泽爱完一个又一个，不要紧，他爱一个，我杀一个，直到只剩下昭儿为止。”
这一刻，我想到顾千章，想到为权势，他所说的至亲亦可杀，对于黑凰而言，为她女儿，这天下真的没人不可杀，我不知道她这么偏执的爱对于她的女儿而言，是幸福还是不幸！
“黑凰，你可想过，当你清除这些所谓的障碍时，洛泽是否会怀疑郭昭容？若他真的怀疑郭昭容，你认为以洛泽的性情，还会宠爱她吗？”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你杀这么多的人，只是为了她能得到洛泽的宠爱吧！”
“我既然干得出来，我就有办法把这件事情推给旁人，”黑凰冷冷的笑，“至于如何得到洛泽的宠爱，那是昭儿自己要做的，我总不能连这个事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