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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晚上要参加除夕宫宴，荣誉是有些好奇古代皇朝宫宴的盛况，但宫宴前皇子福晋们得先去给母妃们请安服侍。
他们两得去永和宫见德妃呢，没错，德妃的抄书禁足终于在年前结束了。
规矩在这摆着，荣誉再是不情愿也得送上门去。
两人到永和宫时，德妃正笑容满面逗着将要五岁的十四阿哥胤祯，眼底尽是对他的疼爱。
见四阿哥带着荣誉进来给她请安，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尤其是看到荣誉那一身正红旗装，眼底更是收不住的泛着冷意，她即使位列四妃，说到底也是妾，穿不得正红的妾。
她暗自轻哼一声，面上却挂起慈爱的笑容，微抬了下手，“起喀，老四家的过来我身边坐。”
德妃那热切的模样，荣誉差点都以为她们是对亲密无间的婆媳呢。
果然，能在皇宫里生存的，哪有简单的，光这份做戏的本事就不简单。
荣誉脸上扬起笑意走了过去，在德妃身边的位上座了下来，“额娘安好。”
“好，好，你们好，额娘就好了。”德妃拉起荣誉的手拍了拍，“在尚书房读书辛苦吧？快让额娘看看，哎，确实是消瘦了些，是不是既要管着内宅，又要读书，给辛苦的？”
“多谢额娘关心，儿媳消瘦些，反倒精神。”荣誉笑得乖顺。
“你可别强撑着，女子身体最为重要，尤其你还得给老四开枝散叶呢。说到这，你们成婚也有三个月了，就没点消息？本宫可听说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又怀上了。”
荣誉表情恭敬地聆听德妃的教诲，内心就呵呵了，我才十一岁，怀不怀得上先不说，怀上估计也得要我半条命。
德妃这是打量我没身孕底气不足呢，荣誉也不反驳她，只暗暗给胤禛使了个颜色，看在咱两同吃火锅的份上，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胤禛当然不会见死不求，“额娘，儿子和福晋年龄尚小，身量皆未长成，不着急繁衍子嗣。”
德妃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子有不着急子嗣的，一时没接上话。
“娘娘，时辰到了。”有宫女进来禀报。
德妃一顿，只能歇了话题道，点点头道，“咱们去乾清宫吧。”
她伸出戴了长长玳瑁嵌珠宝翠玉指甲套的手扶着贴身嬷嬷走在前头。
胤禛和荣誉跟上，后面是被抱在奶嬷嬷怀里的十四阿哥。
皇宫除夕宴，也就是年夜饭，张罗的全是满族传统食物，猪肉、羊肉、鹿肉、鸭肉、鸡肉、猪肘子、猪肚以及白面白糖制得点心。
天气冷，温度低，他们到时，满桌子肉都结上了冻，荣誉瞧着，没丁点儿食欲，幸好来之前用了碗热汤面垫肚子。
众位嫔妃阿哥格格纪皇室内眷渐渐到齐，男女两边分开坐定，又等了一小会功夫，康熙和太后一起到来。
酒过三巡，康熙开始询问起儿子们过去一年的状况，太子为尊，他起身先给众兄弟们打了个样，接着便按照年龄依次下来。
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很快便就轮到四阿哥胤禛，他主要就是在尚书房读书，也就中规中矩按照打好的腹稿禀报了些学业相关的。
倒是康熙想起四儿子这一年大婚，又帮着姐妹到尚书房读书，和小福晋相处得不错，人也温润了许多，便夸赞道，“老四不错，新一年继续保持。”
胤禛倒是没想到能得皇阿玛的赞誉，正准备谢恩，那边德妃却插嘴道，“皇上，老四什么都好，就有个事让我这个当额娘的放心不下。”
“哦？”康熙瞟了德妃一眼，问道，“老四能有什么事让你担忧的？”
“老四说他近几年不打算要子嗣，可不是让我这个做额娘的操碎了心。”说着，德妃捏着手帕拭了拭眼角。
她话音刚落，不光康熙，在座众位不解又好奇的视线齐刷刷转到四阿哥身上。
康熙面上无甚情绪，只问道，“胤禛，可有此事？”
自荣誉提出晚些圆房，胤禛便私下曾认真思量过，没有不可与外人道的，他如实回答，“儿臣曾研读《黄帝内经》及各类医书，以为待儿臣与福晋身量更长，于子嗣更佳。”
四阿哥十四岁，四福晋才十一岁，都还是未长成的孩子，谈论子嗣的确过早了。
康熙想起当年自己因亲政，为了皇权政权稳固，不得不尽早诞下子嗣，而大阿哥之前的七个孩子全部夭折，谁说不是父母身量未成的缘故呢。
他心中一声叹息，道：“既如此，你心中有数即可。”
康熙又转向德妃：“你啊，就是思虑太多，容易老得快。”
老得快老得快德妃一下子愣住了，脑子里只回荡着着三个字，皇上是嫌弃我老了吗？
宫宴结束，胤禛和荣誉马不停蹄地回了南三所，实在太累，尤其胤禛明儿个还要早起到太和殿广场给康熙拜年，完了还要在保和殿举行筵宴，大串流程，荣誉庆幸自己不用参加。
小夫妻两人是早早歇息了，永和宫德妃却是睡不着了。
她卸了妆寰，坐在镜子前细细描摹眉眼，“嬷嬷，皇上是个什么意思？我真的年老色衰了吗？”
那嬷嬷跟在德妃身边十几年，自然知晓她爱听什么，“娘娘，您瞧瞧您这张脸，说是个小姑娘都有人信。”
德妃聪明又多疑，静下心来想想就明白皇上是在敲打她呢，暗示她别多管闲事。
但正因为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她才更加不忿，她位列四妃，不再是当年养不了皇子的低位妃嫔，连自己儿子儿媳都说不得，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