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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挣脱开德妃,直直下跪,沉痛道,“皇阿玛,额娘明鉴,来回皇宫与四阿哥府,至少两刻钟,还未算上太监传旨的时间。”
“儿臣与夏安自接到口谕,快马加鞭,及至永和宫不到一刻钟。”胤禛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七妹妹新丧,额娘必然身心俱裂,但谋害亲妹此等滔天罪名,儿臣与福晋实不敢受。”
“你你”德妃颤着手指,直直指向胤禛。
“闭嘴。”康熙挺直端坐在圈椅,见德妃越说越不像话,冷冷开口打断道,“德妃痛失爱女,脑子不甚清明,扶她下去休息。”
他本怜惜她的慈母之心,不欲与之计较,她却口口声声作践老四,字字句句要将老四推上不归路。
老四是她亲生的,她这是要干什么?
她这是打心底恨着老四,不,是恨着抚养了老四的表妹!
那是不是更恨着做主将老四抱走的自己?
德妃对上康熙泛着冷意的双眸,不禁瑟缩了身子,不敢质疑,只能乖顺地被搀了下去。
大清以孝治天下,额娘有怨,儿子理当体谅,他皇父尤其乐意瞧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
胤禛不假思索,求情道,“皇阿玛,额娘只是心疼七妹妹,求您网开一面。”
看看,老四多好,这时候还知道替她求情。
康熙表示实在理解不了德妃的脑回路,以往也有妃嫔明里暗里说嘴德妃偏心,他只当是老四自小未在她膝下长大,两人难免不甚亲近。
却原来,哪是不甚亲近,她这是当老四是仇人啊。
老四能不知道么,只怕是碍于生母,有苦说不出。
康熙看了眼胤禛手背被德妃指甲掐的鲜血直流的痕迹,愈发心疼四儿子,“梁九功,将朕御用的金疮药拿给老四。”
胤禛领着金疮药回到四阿哥府时,荣誉正歪在床榻上打着瞌睡,显然是强撑着困意等消息。
胤禛没敢进屋,担心自个儿身上带了污秽之气,便站在门口大声跟福晋报了平安,转去浴房里里外外洗刷干净,换上寝衣才回到卧房。
春褀见他回来,无声行礼,便退了出去。
胤禛在床前略站站了,待浑身浸染屋里的暖意,方才小心掀开帷帐。
帐子里,荣誉已经再次睡了过去,她侧着身,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哪还有往日英姿飒爽的模样。
她自嫁给他,没得任何好处,反倒时时受限,前有德妃责难,后有公主刁难。
胤禛在这样奔波的深夜里,面对身怀六甲熟睡着的福晋,难得放下皇子皇孙的骄矜,想起如果。
如果荣誉没有被指婚,依她在乌拉那拉家的受宠程度,想必费扬古会替她寻个千依百顺的丈夫。
即使看走了眼,费扬古并四个哥哥也能打上门去,替她撑腰。
唯独嫁进皇家,哪怕嫁给其他兄弟,也不会亲婆婆要置她于死地。
唯独嫁给他,才会在临盆之际,仍要担忧府中上下的安危。
胤禛越想越是替她不值。
他倒是学会了反思已身,决意专心待福晋好,而他亲额娘德妃,反思那是不可能的,她更恨老四和老四福晋了。
德妃被贴身嬷嬷搀着回到自己寝宫,越想越是气愤,“嬷嬷,老四是彻底与我撕破脸皮了。”
“娘娘,来日方长。”李嬷嬷一路陪着她封嫔封妃,最是知道她的心思,语重心长般劝道,“妇人产子本就是道鬼门关,即使能平安生产,小娃娃长大也有个十几年的过程,我们何愁没有机会。”
谁说不是呢,就像我的七公主,平平安安养到十来岁,却不慎跌落池塘,一命呜呼。
德妃不是不心疼女儿,只是大清公主迟早要远抚蒙古,唯有皇子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她毕生心愿,一是十四阿哥胤祯茁壮成长,将来承袭他皇父的位子;二是四阿哥胤禛,佟佳氏那贱人最在乎的儿子遭圣上厌弃,永世不得翻身。
“嬷嬷,你说乌拉那拉氏那贱人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嬷嬷瞅了眼德妃狰狞的脸色,踌躇后还是如实回禀,“娘娘,四福晋那肚子尖尖,大概率是能生个小阿哥。”
德妃轻哼一声,“嬷嬷,那药可还有?”
“药是还有,可这种小伎俩,哪逃得过四福晋身边的夏安姑娘?”
“那就把她调走。”德妃发狠道,她决不允许乌拉那拉氏产下嫡子。
这两老妖婆在屋里叽叽喳喳地密谋,全然不知已被门外悄然而至的人,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