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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怒声道,“待会儿就去见你们爹,二皇子也在。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
想了想,又说,“见到二皇子要行礼,这不用我说了吧?他是皇家人,你们可不要摆什么舅舅的谱。我都不敢,你们更不要。二皇子贤名在外,怕是以后有大出息。他有大出息,你们才能沾光,千万不要得罪了他。”
兄弟二人为了以后的富贵,均点头应是。
来到鱼元武的院子,甥舅二人却还没谈完。
二皇子的随从像铁塔一样立在房门口。
鱼弘光站了一会,就觉得腰膝酸软,总想打呵欠。
鱼振光比他好一些,却也是觉得腿脚酸痛,开始扭来扭去,频频向内张望。
吕氏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端庄面容。此时眼观鼻鼻观心,余光扫到两个儿子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着急。
两个儿子一向由她教导。老爷公务繁忙,从长史到刺史,中间差了好几个品级。
老爷只是家中老二,并不受宠,女儿进了宫,家里不得不重视,好不容易才混上了长史,后来皇上酌情提升,成了刺史,更忙了,根本无暇顾及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也是精乖,在父亲面前一向乖巧。私底下是什么样的,老爷根本不知道。只是她发现这两个孽畜近来行事越发没有章法。
当面答应她的好好地,转眼就要翻脸,翻书都没这么快!
母子三人神游的神游,想心事的想心事,直到随从大声说,“二皇子宣吕氏,鱼弘光,鱼振光觐见。”
三人俱是一惊。二皇子已迎了出来,首先扶住了吕氏。
鱼氏兄弟二人跪了下去,口中呼道:“草民参加二皇子殿下!”
“二位舅舅,免礼。”二皇子虚扶一把。
鱼氏兄弟又朝鱼元武拜下:“爹爹今日如何?还请爹爹保重身体!”
鱼元武抚着胡子欣慰地点着头。
众人落座,又开始新一轮寒暄。
不管鱼家众人如何共叙情长,在秦大夫的救治下,那少爷已经醒了。
少年名叫淳于悦人。今年十四岁,家住双龙府城外十字坡。
家中只有一个老母,父亲是走镖的镖师,几年前已经病逝。
母亲说他父亲少时怨恨父母偏心弟弟,和父母吵架后离家出走,已经有十八年没有回过乡了。
他父亲名叫淳于文康,还有个弟弟叫淳于文林。都是双龙府下固县人。
家里就一个老母,操持着家务。他学业不丰,自落榜便不肯再去。以前父亲教过他武艺,但他除有一身蛮力,每天都发愁到哪里去搞银子。
扛包时有人发传单,陪鱼府二少爷练功,一个时辰竟然有2两银子!他忙不迭拿着单子去,当时说是陪练,去了才知道那不叫陪练,而叫挨打。
鱼二少爷当日使丈二棒,几个小厮来帮忙。挨了几棍,他就头昏脑涨了,想到家中老母,他要走,鱼二少爷充耳不闻,直将他打的倒地不起。
后来,那大夫说吕夫人要将他扔去乱葬岗,他其实是有意识的。最后让人将他扔在乐生医馆门口,着实是放了他一马,救了他一命。
如有机会,他定要报答。
易子楚气愤难当,鱼家作为贤妃的母族,二皇子的外家,竟有如此荒谬的事!
唐夏安却笑着安慰道:“淳于公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养伤,我已派人去接你母亲来与你团聚。不必担心。”
淳于悦人再三谢过。
却说吕氏派人去给淳于悦人的母亲田氏送了二十两银子,只说鱼府已把他的命买断。
田氏大惊失色,大名鼎鼎的鱼府,惹都惹不起的人家!悦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鱼府扯上关系?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绝不会不说一声就消失的。
任凭她如何追问,来人扔下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田氏急得团团转。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有门路去鱼府询问?
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唐夏安派来的婆子到了。
她简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问都没问一声,就跟着那婆子走了。
直到上了马车才暗自懊悔,这不会是骗子吧?马车虽不华贵,胜在整洁,那婆子穿戴也算干净,眼神也不东张西顾。
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田氏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田氏被接到乐生医馆,就抱着淳于悦人嚎啕大哭不放手,淳于悦人一身是伤,也不挣扎,只默默流泪。众人心有戚戚焉,也不劝,由着她们母子发泄情绪。哭了好一阵,淳于悦人和田氏才平静下来。
唐夏安这才叹道,“淳于公子,田夫人,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吧。”
早有丫鬟端了热茶呈上,淳于悦人母子接过,又是道谢。
众人重新说起鱼二公子的行为。淳于悦人咬牙切齿,“听说自他手里断送的陪练性命,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我势必要报此仇!”
唐夏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味深长地说,“总有人收拾他的。”
这话又惹得易子楚将他娘子看了一眼。
二皇子云灿和舅家的人叙事话毕,站在花园里湖边栏杆旁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心中有了成算。
他贵为皇子,外家势力却不显。这一直是他心中隐忧,担心其他几个皇子会捷足先登。自他出生后,鱼元武才开始培植势力,这对于其他皇子来说,有点晚了。
特别是大皇子,自身有本事,母亲又是先皇后。
虽说皇后早死,但母族何氏一直屹立。何氏在西边同西戎对抗,手中兵权一直未曾旁落。大舅何世安,从一品建威将军,二舅何世平,从二品尚书左仆射,这两个舅舅,一文一武,将他护得周全。
要不是他和老六合作,构陷他在太后忌日未过便夜宿青楼,父皇也不会怒而将他发配北境。
现在想想,那手段还是温和了些,应该直接要他篡位!
自古以来,任何有篡位的想法或者行为的,必是皇帝不能忍的。
他和老六,是互相牵制的关系,他知晓老六许多秘密,老六也知晓他的。
目前动不了老六,先把其他几个处理了,再看和老六鹿死谁手!
老三,老四,老五,听话还好,如不听话,也有的是办法收拾。
云灿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