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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了半截，付正国就跑了，乐影只得再找机会问。
昊焱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用说，肯定又认为她是在勾搭老头子。
乐影也不想解释，就当着没看到昊焱，很淡然地从他身边经过。
昊焱紧跟着她进了工作室，颇有些不悦的声音也一并响起，“你在不高兴什么？”
“没有不高兴。”乐影答道。
“看见我，也装没看见，不是在不高兴，那是什么？”
乐影刚拿起画笔，正要下笔呢，笔就被人给握住了。
“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装看不见我，以为我不知道。上一回，我往曲老头做的菜里加了料，你就是这副表情。最近我可没那么无聊，再往你们的菜里加料，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昊焱的身子几乎是贴着乐影站在她身边，乐影先松了手，那画笔便由昊焱拿着。她很技巧地转了个身，便脱离了昊焱的掌控。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只是有点累，不想说话。最近事情太多，还病了一场，又失了不少血，望焱君多体谅。”
昊焱从她话里听出了疏离，这种疏离让他很不舒服。
“你是在怪我？怪我要了你的心头血？”
乐影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想说这个的，有些话，说出来大家都会不舒服。
“没有怪你。给你心头血，是我自愿的，你没有逼我。但我身子有点虚，这是事实。所以，如果对焱君你不够热情，我会检讨。”
昊焱心中有些愧疚，毕竟，人家身子虚，他才是罪魁祸首，他凭什么再指责人家对他不冷不热。
可是，他就是受不了乐影对他这种态度，就好像他们中间隔着什么一样。
昊焱也没多说，从乐影的工作室出来，便去了隔壁。
曲大爷鼻梁上架个老花眼镜，正翻书呢，像是正在找什么资料，几本翻过的书都摆在一边。
昊焱一进去，曲大爷翻书的动作就停止了。
他虽然看不见昊焱，但有人进来了，他是能感受到的。
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回身看着周遭有没有什么变化，只见放在工作台上的一张纸上有了字。
曲大爷走过去一看，那纸上有一句话：那丫头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
曲大爷想着乐影这几天确实是闷闷不乐的，他也问过乐影，乐影只说是太累了，也没说别的。
可是，今天城隍爷来了，两个人还神神秘秘的，肯定是有事的。
曲大爷提起笔，在那纸上写道：我不太清楚，但城隍爷应该知道。
曲大爷可真是甩锅能手，一下子，就把这锅给甩给了付胖子。
他知道这位出不了博物馆，而城隍爷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进不了博物馆，就算是把城隍给出卖了，这位出不去，反正也不能把城隍怎么样。
片刻之后，那纸上又有一行字：曲老头，以后少跟那丫头嚼舌根。
曲大爷一看，忙道：“我哪有嚼舌根，我就是关心那丫头。那丫头多不容易啊，您要真喜欢她，你就多心疼心疼她，别总是为难她。”
曲大爷这话才说完，那纸上又多了一行字：我的人，要你管！
曲大爷还想再辩驳一下，又一想，算了。
这位也是惹不起的主儿，刚刚城隍像见鬼一样，跑得那么快，八成也是知道这位惹不起来。
他就别惹这位不高兴了，省得再给乐影添麻烦。
曲大爷只好闭了嘴。
从前，这位也没少给他添乱，但跟他对话，这还是第一次。
曲大爷不免有些替乐影担心，那丫头生病之后，脸色一直很差，他天天给乐影补着，但那脸色也不见太好。
下班的时候，刘馆长过来了一趟，跟她聊了聊十周年展出的事，最后就说了到了《鹤鸣图》。
“小乐啊，我打电话请示了老板，老板说，《鹤鸣图》在展出之前，谁也不能看，所以，你再耐心等一等，总归会看到的。”
乐影在心里算了一下，十周年庆的展出还有一个月，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城隍说她的生死不受生死簿掌控，那她的生死应该就是掌控在昊焱手里。
“小乐，我知道你的心情。这《鹤鸣图》确实是难得的精品，我在博物馆也干了小半辈子，从未见过比《鹤鸣图》更让人震撼的画作。真的可以说，见一回，便永生难忘，你放心，你肯定有机会看到《鹤鸣图》的。”刘馆长以为乐影不高兴了，还安慰了几句。
“刘老师，我知道了。”
刘馆长拍了拍乐影的肩膀，点了点头，“老板一直很看好你，我也很看好你，好好干，别有情绪。”
刘馆长对乐影一向很客气，现在更是客气了。老板说给涨工资就涨工资，说发红包就发红包，这种待遇，就连她这个做馆长的也没有。
这其中的关系，刘馆长并不想去了解，但她知道，乐影这个女娃对老板来说，应该很重要。
她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过几天，会有一幅《中秋帖》送过来。老板特地打了电话，说《中秋帖》送过来之后，让你把其他的事都放一放，先修《中秋帖》，很重要。”刘馆长都走到了门口，又倒回来道。
“《中秋帖》？王献之的吗？但我听说，王献之的《中秋帖》在故宫博物馆，怎么会送到咱们这里来？”
乐影激动之余，又觉得奇怪。
她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次故宫博物馆，亲眼见过王献之的《中秋帖》，这么珍贵的东西，故宫博物馆怎么也不可能拿出来。
“此《中秋帖》倒不是王献之的那幅。这一幅是老板是从一位海外藏家手里换来的，至于出自何人之手，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小乐没准你能解开作者之迷。行啦，我也不耽误你下班了，好好休息，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刘馆长多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老板拿东西换的？
拿什么换的？
她突然就想到了《草书帖》，那东西到手之后，从未在博物馆展出。而且，除了她、曲大爷和刘馆长之外，无人知晓馆里还有怀素的《草书帖》。
怀素的《草书帖》已然是无价之宝，能拿它去换的《中秋帖》又是什么呢？
乐影想着之前的《狩猎图》里出来了大妖的指甲，《江山血月图》里出来了大妖的羽毛，那么，这幅用无价之宝的《草书帖》换来的《中秋帖》是不是也藏着大妖的部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