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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再理会南明，背靠背在血染红的地上坐着，等体力悄悄恢复便自发开始收尸。
看着一截又一截尸体被人从各处翻找出来，南明终于说不出要去找武黄梓的话。
五皇子是他的伯乐，可眼前这些血肉模糊，再也不会未来的弟兄也曾跟他浴血奋战，生死与共。
人群中陆续有弟兄苟延残喘地爬出来，茫然看看四周，而后又自发地加入收尸的队伍。
众人挖开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将阵亡弟兄残缺不全的尸体全部堆集在一起。
巨大的坟墓堆好以后，马大哈找了一截折断的大刀，深深地插在这个巨大的土堆前面。
一切结束时，夜来了。
众人累到脱力，背靠背坐在巨大的坟茔前，腥甜的夜灯风安静地流淌，好似要吹散空气中化不来的愁云。
离故土，戍边城，兵丁壮士几个活。
不定哪天，也不定在哪个地方，他们也会埋身黄土下，甚至被抛尸荒野，连个名字都没法留下！
清晨醒来，满眼荒芜，没有援军，一夜的凉风终于把众人飞走的思绪吹回来。
五皇子生死未仆，却没有半个援兵，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这支队伍被自己人卖了。
还是要找到五皇子，而且必须是活的，有五皇子这块敲门砖他们才能重回军队。
跟下基层历练的皇子出门打仗，赢了，功劳是领导的，输了，黑锅是他们的，皇子噶了，死罪也是他们的。
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没有南黎的身影。
“南黎不见了，他该不会是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吧。”
一句话，让众人原本惨淡的脸色变得更加乌云密布。
可即便如此，那层层叠叠的黑云最终也没有变成电闪雷鸣和狂风骤雨向四周宣泄。
干粮没有了，少说话能节省力气。
再说了，腿长在南黎身上，人家真想跑路，他们这群老弱病残根本拦不住。
见众人明显情绪不对，南明忍不住道：“诸位不要丧气，南黎是不会抛下袍泽兄弟不管不顾的，你们要相信他。”
众人懒得说话，只满脸疲惫地朝南明甩脸子。
见此一幕，南明的倔脾气嘎一下就上来。
似乎是为了让人认同自己的看法，他继续道：“南黎本不在此次出兵名单里，他若真是自私凉薄之人，大可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和被军法处置的危险擅离职守，出来搭救诸位，你们真不该怀疑他。”
“哼！五皇子本来就偏心南黎，说不定就他早知道此次追击危险重重，才故意不让南黎出来跟着出来送死。”
众人各执己见议论纷纷时，地平线上，朝阳底下突然冒出一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越靠越近。
终于，有人通过被晨光晕染过的轮廓认出步步靠近的人。
原来是南黎扛着一头野猪，拖着一个伤员在向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