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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将托盘上的白布揭开,呈上的是一个绣着生辰八字的布偶和一个祈福香包。他跪在地上,头压的低低的,“回皇上,是……从贤妃娘娘宫里搜出来的。”
皇上震惊的望着贤妃,语气很是失望,他用手抬起穆贤妃的下巴,冰冷的眼神里再也没有怜爱之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贤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穆贤妃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昨天晚上的温存荡然无存,她直挺挺的对上了皇上的眼睛,故意展露出柔弱可怜的一面,一瞬间,泪如雨下。
“皇上不相信臣妾吗?”
宁贵妃冷笑一声,她站起身来,越过皇后来到皇上身边,亲自为他顺顺气。
“皇上息怒,贤妃妹妹久居嘉德殿,难免心生怨怼,若不是她娘家兄长出事,定然不会上赶着向皇上服软……贤妃妹妹入宫也有七年,性子一向冷傲,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皇上不若给妹妹一个机会?”
萧皇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花言巧语,能言善辩的宁贵妃,轻轻拧眉,她忙命人收拾方才被摔碎的茶盏,这才开口:“此事尚未定夺,贵妃又怎能断定,一定是贤妃做的。”
而后,亲自将皇上扶着回到了座位。
穆贤妃侧目,一点都没有被冤枉的委屈感觉,她冷笑着,讲起来当年的在京中沸沸扬扬的宁家小公子强抢民女的案件:“若臣妾没记错,四年前贵妃的弟弟曾因醉酒,抢了一位女子,打死了主持公道的京兆府尹,当即便下了大狱。当时贵妃可是哭哭啼啼的跪在紫宸殿外求了三个时辰,才免了小公子的死罪。”
宁贵妃听见她说自己母家的事,顿时脸都绿了,她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贤妃扭过头,示意一下姜执月,而后跪在皇帝跟前:“臣妾是为了家族才选择复宠,这一点昨日在紫宸殿,臣妾已经向皇上说明了。”
姜执月也跪在穆贤妃身后:“皇上!我家娘娘从前虽然和皇上呕气,可心里终究还是想着皇上的,娘娘每日都会制作祈福香包来请求皇上平安,又怎么会制作布偶来诅咒皇上!”
赵修媛指着穆贤妃呸了一声,她捏着帕子,说话难听至极:“你这个贱妇,佛口蛇心!”
而后她也来到皇上跟前,哭着求皇上做主。
皇上却很是为难,他记着关雎宫的人给他的嘱托,也对穆贤妃存着一丝爱意,可如今布偶的事实摆在这里,让他不得不信。
“贤妃……”
“皇上!奴婢请求看一眼那布偶!”姜执月磕头,眼中蕴着一丝寒冷之意,静静的等待着皇上下令。
皇后跟着劝道:“便让她瞧一瞧?”
“准!”
黄公公将布偶放到主仆二人中间,姜执月看着眼前的布偶,向穆贤妃说道:“皇上,娘娘!我们娘娘就是被冤枉的!此物是用蜀锦缝制,而嘉德殿,从来没有这种价值千金的东西。”
赵修媛明显的有些慌了。
温修容很是奇怪的问道:“没有蜀锦?太子大婚前蜀地曾进贡了一批蜀锦,当时还是本宫帮着皇后娘娘送到各个宫里的。本宫记得,除了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一人三匹,其余各宫每人都有一匹。”
皇后点头:“确实如此,嘉德殿怎么会没有呢?”
赵修媛的脸色,立刻苍白无比。
姜执月语气幽怨,打抱不平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奴婢听静雾姐姐说,从娘娘失宠,宫中的一切赏赐都被……”
她假装害怕的看了一眼赵修媛,缩了缩脑袋,求助的看向了帝后二人。
赵修媛睫毛颤抖,眼眸中恐惧之意闪动,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你个贱婢!看本宫做什么!”
“放肆!”
皇上猛一拍桌子,吓得赵修媛立刻安静了。
接着,皇上指了指姜执月,让她继续说下去。
“嘉德殿的分例,一大半都被修媛娘娘给抢走了,年节赏赐什么的一开始静雾姐姐还能去领一些,可没过多久就碰见了修媛娘娘,不仅被罚跪,而且还……抢走了所有的东西,从那以后,嘉德殿就再也没人送任何物件了……”
萧皇后立刻行礼谢罪:“皇上,此事是臣妾管教后宫不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不仅如此。”穆贤妃看向了慌乱的赵修媛,红唇勾着,在看向皇上的那一刻立马潸然泪下:“赵修媛曾给臣妾强行灌药,如今臣妾已经无法再有子嗣了!”
姜执月忽然想起今早穆贤妃吃下的避子药。
赵修媛连滚带爬的到了皇上身边大声喊着:“臣妾没有!是穆贤妃陷害臣妾!”
“皇上,是真是假,请太医过来一探便知。”姜执月立刻接话。
皇后派了身边的梅姑姑亲自去了太医院请太医。
宁贵妃脸色不好,知道事情已经搞砸了,于是给自己身边宫女使以眼色,等那宫女悄悄退出去后,干脆带着太子妃姜执婉躲到一旁当起了缩头乌龟。
孙婕妤擅长刺绣,她也到了布偶的跟前,拿起地上的布偶,仔细看了又看:“皇上,这布偶的确是用蜀锦所制,但上面的手法,却是极其困难的纳丝法,一个宫里会的没有几个。”
高才人曾经是宫女,她说道:“臣妾曾在尚服局当过差,纳丝这种手法是当时局里的一位老嬷嬷教的,臣妾记得当时学习的有两位,一是臣妾,二是……修媛娘娘如今身边伺候的蕊芯姑娘。”
“你……你污蔑本宫!”
“赵修媛,你整日嘴里不吐象牙,还是消停消停。”王婕妤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皇上,如今只要去看尚服局的册子,看是谁用蜀锦做了衣裳,自然就能排除。”姜执月提议。
没过多久,尚宫局便送来了册子。
皇后翻找着,一眼就看到了,各宫都做了衣裳。
赵修媛得意的笑了:“臣妾也将蜀锦做了衣裳!”
“不!”穆贤妃反驳:“你的那匹布做了衣裳,可你拿的我的那匹蜀锦呢?”
“我……”赵修媛又开始结巴。
躲在一旁的宁贵妃甚至都闭上了眼睛,无视她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