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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进山望着玻璃外季宵焕的笑眼,只觉得浑身的怒血都冲到了脑袋顶上。
他双手紧握成了拳头,用力的手背青筋都暴了起来,太阳穴也在剧烈的跳动。
“况先生,好久不见。”
这是季宵焕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话语中还带着悠闲的笑意。
况进山闭上了眼睛,胸膛起伏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季宵焕也就坐在座位前望着他,不着急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无比黑沉的眼睛望着况进山。
过了大概三分钟,况进山才睁开了眼睛,嗓音嘶哑的问:“你过来做什么?”
“我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啊。”季宵焕笑着说。
况进山凝着眼睛望着季宵焕,侧过头冷笑了一声。
当年他去监狱里看季宵焕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季宵焕穿着一身囚服,和他现在身上穿着这件大差不差,手上带着一个手铐。
当时况进山穿着一身的深灰的西装,胸口的口袋上还别着一个钻石胸夹,举手投足间满满的全是成功人士的得意和自得。
而季宵焕就是被他打败的落水狗。
他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将季宵焕一脚踹入了泥坑里。
把季宵焕送进监狱之后,他自以为季家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多年环绕在他心中的乌云终于散去,他开心的好几天脸上都带着笑意。
季宵焕和田明勇都进了监狱,季家还剩下谁?
一直没什么本事季豪军,还有他的哑巴儿子。
这两个人况进山从来都不在眼里。
而现在这一幕,和七年前如出一辙。
场景还是当年的场景。
只是他和季宵焕的位置调了个里外。
坐在监狱里穿着囚服的那个人变成了他,而坐在监狱外面,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一脸淡笑的人变成了季宵焕。
况进山恨得咬牙切齿,手指桌子下面都握成了拳头,胸口拼命的喘息着,却依旧很努力的掌控着最后的理智。
况进山微微的扬起了下巴,尽力的摆出当年胜者的姿态对季宵焕,笑着说:“季宵焕,法官没能给我判死刑,你一定很失望吧。”
季宵焕却挑了一下眉,摇了摇头说:“我不失望,法官的这个判决很好。”
季宵焕的语气平缓,仿佛况进山并不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而是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况进山却并不信季宵焕的说辞,他嘴角勾起笑了一声,说:“装什么,季宵焕?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你那么狠的心!对谁手下留情过,当年严敏慧一直想要你见上一面,你都没有见过她,可惜你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临终前念叨的都是你的名字,呵,说实话当时你要是来了,这一笔遗产肯定就是你的了,你也压根就不用蹲在监狱里蹲三年,可谁让你没本事,等到严敏慧死了之后才来参加她的葬礼,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况进山说到这里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望着季宵焕。
他就像是在一场战役中落败的犯人,明知道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却依旧拼劲全力的想要冲到对手的身上撕咬一番。
反正他已经穷途末路,只要能让那个人不痛快,他就什么都能说的出来,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季宵焕听见他的这番话,手指一下下的点着座位的扶手,没有说话。
况进山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季宵焕。
他很努力的观察着季宵焕脸上细微的没一个表情,希望能从季宵焕的眼睛中找到一丝的痛苦,一丝的悔恨,哪怕是对他的仇恨。
“你一定恨不得走进监狱来杀死我吧,可惜”况进山勾起了干裂的嘴角,笑了笑。
“我不想杀死你。”季宵焕脸色没有变,淡淡的说:“你的命没有那么值钱。”
况进山的笑意一顿,怒视着季宵焕。
季宵焕却是依旧目光不变的望着况进山,他压着声音对况进山说:“况进山,让你被判死刑很容易,其实我手里还有很多很多你犯罪的证据,比如你当初是怎么买凶杀我”
季宵焕的这番话说的况进山心头颤抖,唇色苍白。
他抬起头望着季宵焕,眼睛满是惊惧与错愕。
而季宵焕就在他的这种目光下,缓缓的翘起了腿,笑着说:“但是这些证据我都没有说,况进山,你知道为什么吗?”
况进山目不转睛的望着季宵焕,浑身都崩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弓箭,眼睛瞪得通红。
季宵焕手撑到下巴处,拇指一下下的弹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况进山的反应,慢悠悠的继续说:“关键是我后来一想,让你判死刑有什么意思呢?一点都不好玩。况进山,你死了那就解脱了,你应该活着,我会每年都来看看你,让你每年都看着我们过的有多好。而你————将会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在这个监牢里一天天的衰败,一直到你熬不下去的那一天,我很期待看到你一天不如一日样子。”
季宵焕说的这里笑了笑,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你这种杀害妻子的犯人,在牢里会不会被人歧视,会不会直接被人在牢里打死”
况进山被季宵焕的这番话气的直咬牙,他粗着声音说:“季宵焕,我真恨当年的那一刀为什么没能下手狠一点,为什么没能把你给砍死!”
“是啊,你为什么没能把我砍死?”季宵焕压低了下巴,眼神猛的一厉说:“砍不死我那是你没本事,你砍不死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肯定有一天会来砍死你。”。
况进山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用力的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上挂着手铐颤抖的指着季宵焕说:“你——妈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只有况穆那个傻子看不透你的狼子野心!”
季宵焕听见况进山提到了况穆,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下来,他站起身目光冷冷看着况进山:“你这种人也配提到况穆的名字?也配做他的父亲?真脏。”
“我脏?季宵焕”
况进山仰着身子像是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用那双泛黄的手指指着季宵焕说:“季宵焕,你可真会好意思说别人,你看看你自己,你脏不脏?你在人背后使得的那些手段,你在监狱里待着那三年,你脏不脏!”
“我脏”季宵焕低下头低声的重复况进山的这句话,他的脚一下下的踩着地面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掉落的螺丝钉。
忽然季宵焕大步走到了玻璃前,双手撑着玻璃的大理石台。
他那双凌厉的双眸猛地靠近,摄人气场的另况进山都后退了两步。
季宵焕手指一下下的敲着大理石台,他隔着玻璃目光沉沉的望了况进山一会,嗓音低沉的说:“我是脏,但是他喜欢,况进山,你能怎么样?”
说完季宵焕缓缓直起身,双手插在衣兜里,转过身走到铁门处,按响了开门的门铃。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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