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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眼中放光，她知道西门庆是大方的主，尤其是在女人身上，那是舍得花钱的。
“她啊，可是个正经人家，是有家室的人。”
“银星不一样，她就是一个出来卖的妓女，只是合了大官人的胃口而已。”
“而这有家室的人就不一样，祖宗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坏人婚姻的事情，那是缺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西门庆不为所动，“八两！”
王婆子脸上的皱纹都要绽放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在县上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有底线的。”
“都是街坊邻居的，传出去，我这几十年的口碑可就砸在手里了。”
西门庆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目光停留在隔壁楼上的窗户，只是想再看一看那张脸。
“十两！”
王婆子一咬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只是给自己挣点棺材本而已。”
“大官人，这妇人啊，叫潘金莲，原本是东街潘裁缝的女儿，先是卖给了一户人家做丫头，后来主家败了，又被潘裁缝给收回去。然后收了张大户三十娘银子，将潘金莲送去当使唤丫头。”
“张大户家的娘子嫉妒，恨那张大户惦记潘金莲的身子，又见潘金莲父母都死了，也没有个兄弟撑腰，便下了个毒计，将潘金莲一分银子不要许给了武大郎。”
西门庆一惊，“武大郎？”
“莫不是县前头那卖炊饼的三寸丁谷树皮？”
王婆子点点头，“正是他！”
西门庆一拍大腿，“这算怎么回事嘛？”
“一个矮短矬，一个貌美如花，这分明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而且，我记得那武大郎还喜欢赌钱的，在外面借了不少债。”
王婆子顺着西门庆的话说道，“如何不是呢。”
“这潘金莲啊，不仅模样长得俊，这性子也好。”
“我和你说啊，她这手艺也一顶一的，你看看，这些鞋子都是她做得，看看针线活，多精细啊。”
西门庆从王婆子手中接过鞋子，用手细细地抚摸，仿佛就在摸着潘金莲的小手。
“果然好手艺。”
“我家里那些妇人、丫头有不少，可谁也做不出这等针线活来。”
“怎么这般的妇人，偏偏就落在了武大郎这般货色手中呢，实在气人啊。”
王婆子见西门庆上了心，便说道，“既然大官人许了我十两银子，那我也不能白拿银子不干事。”
“我给大官人出个主意，如果行，那就这么干；如果不行，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西门庆将头凑到王婆子跟前，“还请干娘赐教。”
“我也不瞒你，没见着还好，这一看到了，又知晓她嫁给了武大郎这般蠢货，如果不得手，我回去肯定是睡不着的。”
王婆子压低声音说道，“那武大郎每日卖炊饼，潘金莲便经常在我这里寻些活计，挣点散碎银子补贴家里。”
“大官人家里的人口多，需要的针线活也不少。不如大官人挑一件精细的，需要时间长的活派过来，我便只请潘金莲一人来做。”
“我将潘金莲留在我的屋中，大官人便可借着看物件的机会与她接触。”
“大官人这般相貌，这般人品，这般家底，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能拒绝呢？”
“这一来二去，大官人便可上手。我在里面准备一间干净的房子，正好让大官人与潘金莲好上。”
西门庆听得王婆子这般说，喜上眉梢，便伸出大拇指，“还是王干娘的计策好。”
“就这么定下来了，我恰好要做一件刺绣蟒袍，送给东京的贵人。明日我便将东西送过来，其他的事情还请王干娘多帮我美言几句。”
王婆子又给西门庆斟上茶，“如果不是为了大官人，如果不是那武大郎喜欢打老婆，潘金莲跟着他受罪了，我也不会做这等亏心事了。”
西门庆腾地站起来，脸色不善，“那武大郎还打人？”
王婆子将西门庆一把拉下来坐着，“大官人别这么大声，这潘金莲是个好面子的人。”
“我都听到好几回了，今日我都看到潘金莲头上青淤了一块，八成又是武大郎打的。”
西门庆喝完茶，给了王婆子十两银子，便走出茶舍。
走到街道中心，又回头看向窗户。
“武大郎，对不住了！”
“不是因为你欠我的银子，而是你老婆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