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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后，霍凌峰摸着自己的腕表，哑着声音开口，“星辰，她会是shiny吗？”
如果知道她怀孕了，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可眼下还不是拿下阿塔木的最佳时机，只有等真正交易的那天，把货和人一起拿下，否则，就算阿塔木死了，货还会有其他渠道流通出去，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会平安的对吗？”
回答他的只有静默的空气。
靳言看着战平硝，垂了垂眸，“我承认我是有私心，怕她真的怀孕了，峰儿会不顾一切和她领证，所以那天我才没说我的猜测。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没说的，硝儿，你也知道，她上次受伤身体受损，如果真的怀孕了，这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万一……万一她和孩子真的出了事，他和霍凌峰的兄弟情怕是要没了。
战平硝抽了口烟，烟雾缭绕掩盖了他眼里的雾气。
他没说，如果真的出事了，他和霍凌峰这个兄弟怕是做不成了。他也没脸面对他。
靳言咳嗽一声，捂着左肩语气无奈，“这都叫什么事啊！”
聂星辰住在了南烟之前的房间。房间很大，装饰简单，但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可以看得出，阿塔木其实对这个干女儿还真的不错。
他虽然手段狠辣，但也算的上一个好父亲。至少，阿木并没有很深入地接触那些肮脏，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能保持自己的纯真和善良。
他对南烟也不错。可他是毒贩，是杀人不眨眼的四叔。
立场不同。道不同，注定不相为谋。
聂星辰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刻字上。
硝。
墙壁上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划痕，大概是在数日子吧。
三年多时间，一千多条划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想自己假死没告诉战平硝，想他有没有爱上其他人……还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做回那个真正的南烟？
她应该说早就厌倦了这里吧？否则也不会在阿塔木发现她的身份时，露出那解脱似的微笑。
她总觉得南烟看起来很眼熟，仔细想来，她就明了了。她眼里的冷漠，看人的眼神，像极了战平硝。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藏起了自己的天真和微笑，学着他的眼神在这个充满肮脏和血腥的地方活成了他的模样。
如果没有来这里，她三年前会和战平硝完成订婚仪式，然后结婚，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和平，美好。如今没有战火纷飞的日子，不过是有人用性命换来的。
而南烟和战平硝就属于这类人。
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为万千人换来和平的日子。
他们有信仰，甘愿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这种信仰，是k没教过她的。k只教她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
这样一对比，她立刻就明白了，她和南烟的差距在哪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团聚的。”
小腹一阵胀痛，有点像生理期的感觉。聂星辰扶着床坐下，心里想着自己的生理期。算一算应该还有一两周吧，难不成提前了？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聂星辰站起身开门。
阿木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些新的生活用品。
“star，这里是些洗发膏，牙刷什么的，你应该用的上。”
“谢谢！”
聂星辰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还挺齐全，连洗面奶他都准备了。
阿木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个相框上，南烟不喜欢照相，照片也不多，这个是他去年生日那天，非要拉着她合的影。照片还是阿塔木亲自拍的。
照片里，南烟的眼里鲜少多了几分笑意。
他一直以为南烟生来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可后来，他看到她打走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然后温柔地扶着被欺负的老奶奶回家，还给老奶奶塞了钱。他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搬家的蚂蚁笑着发呆。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南烟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
有一天，他问她，如果不喜欢跟着父亲做事，他可以替她跟父亲说，送她去读书或者给她找个好归宿。
她苦笑着摇头，她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想或许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不这样的话无法生存下去。现在，他明白了，她不是回不了头，是她决定当卧底的第一天就没想过要中途放弃。
他不怪南烟，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他早就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他会和父亲一起被人杀掉。或早或晚罢了。
聂星辰现在也差不多摸清了阿木的性格，知道他是在心疼南烟，索性直接开口，“阿木，你不想帮帮她吗？”
阿木愣了愣，对待卧底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他只能说是惨无人道，用尽了手段想要从他们口中套话。
即使南烟和他们像一家人一样生活了三年，但他知道父亲不会心软的。
“你知道吗？我其实以前也怀疑过她的身份。有一次她发烧说胡话，喊了一声阿硝，我当时没听懂，直到后来，她救我那天打了战平硝一枪，我当时就在她旁边，没有错过她开枪时眼里的痛苦，也没错过两人四目相对时那种看恋人一样的眼神。”
不过，他没告诉阿塔木，一是不希望她身份暴露，二是因为……如果父亲注定会失败，那由南烟亲自来也挺好。
可他没想过，她还是被发现了。
“我救不了她，也不能救她。这样是对父亲的背叛。”
聂星辰适可而止，没再多问。
“我想见一见她，可以吗？”
在阿木疑惑又带着探究的眼神中，聂星辰解释道，“我昏倒那次，她去医院看过我。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没人救她，她迟早会死，我只是你父亲短期雇来的帮手，我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或者什么要带给别人的话，等我任务结束，我会尽力帮她完成的。”
阿木看了一眼照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今晚父亲会出门，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南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