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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昂皱眉，手中的枪握紧，说不上是同情但心里也有波澜。
吴玉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命很苦，你这一生很悲惨，但在若执着下去，不也没有用吗？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女儿轮回？你也不想轮回？一直待在这个伤害你一遍又一遍的地方，是解脱不了的。”
张晓美仿佛听到了笑话，嘲讽:“解脱？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能解脱这个地方？你以为我想一遍一遍轮回这个地方吗？我怎么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解脱？”
“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不断的重复自己的悲惨的一生，我看着我的女儿一遍一遍的被杀死，看着那个畜生，铁石心肠的将我的女儿交出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这些痛苦！！”
吴玉笑被镇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张晓美经历了这些。
难怪她怨气如此之重，甚至可以脱离他是水鬼，不能离开水的束缚。
张晓美是鬼，她没有眼泪，但她此时的撕心裂肺的诉说，每一个字，都是她人生中的伤口，人生中的痛。
吴玉笑看着她，他想帮她，却又不知如何帮，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是不能再改变的。
秦羽昂唇抿成一条线，叹了口气:“但你不是将他们都杀了吗？”
张晓美从悲伤的神情里缓过来，大笑着:“是啊！他们都被我杀了！可一遍怎么够？一遍怎么够？！他们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经历了好多次，好多次！杀他们一遍怎么够！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你说的没错，他们该死，但无辜的人呢？你放任你的女儿，在这场游戏副本里，夺无辜者的性命，他们害过你们吗？他们是你的仇人吗？”
张晓美不屑轻笑:“他们是来做任务的，他们把我的一生当做一个游戏，他们怎么不该死？他们嘲笑我的一生，假慈悲，同情我？他们说我是蠢的，问我为什么会被骗？被拐来这个破山里，逃跑又被人抓回去，骂我蠢骂我傻呵呵他们又不是我，我孤身一个人，我怎么和他们斗？一个个说的轻巧。站在上帝的视角观摩我的一生，评价我。他们怎么不该死？你说！他们该死么？！！”
吴玉笑咬紧牙关，不予评价。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吴玉笑一直谨记，更何况别人又有什么权利去评价张晓美的一生？
没有人可以说她蠢，也不能说她傻，他也曾经天真过。他也想过好好过日子。
她怎么不绝望？她孤立无缘如何自己逃出去？
每个人旁观指责，但真的让这个指责的人身临其境，他未必能有张晓美的毅力。
张晓美可能是认命了，但她是努力的活着，那她又有什么错？
她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她有什么错？
秦羽昂将银枪收起来，退回到吴玉笑身边。
秦羽昂简单意洁清冷道:“他们该死。”
张晓美抬头看他，眼神闪过茫然。
:“你作为一个人，你却觉得我做的对？”
秦羽昂点头，吴玉笑也点头。
吴玉笑无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我也和你一般，经历了人生这般的苦难，此后又让我一遍一遍的经历生前的这些痛苦，再又听到别人对我人生中的评判，我想我会比你做的更过分。”
张晓美褪去厉鬼的模样，轻笑:“你们两个人，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这个副本，跟所有的副本都不一样，一个副本只能开启一次，而我所在的副本会开启无数次。”
吴玉笑知道这是张晓美主动要告诉他们线索，还略有些惊讶。
秦羽昂拧眉:“系统在培养你的怨气？”
:“这么说也没错，他在培养我的怨气，不然也不能离开那条河，但我想要离开。”
:“怎么帮你？”
张晓美惊讶的看着秦羽昂，又看了看吴玉笑，温柔笑道:“你们是第一个说要帮我的人，生前没有，死后很多年也没有，你们两个人真的很不一样。”
吴玉笑看她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也跟着温和的笑:“张晓美，我们来救你的女儿，也救你。”
张晓美笑着:“跟我来吧，我的女儿们，他们出不来，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能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