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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考虑再三，还是道：
“护士，你能背过身去吗？”
护士说道：“你换就是了，我见过的比你吃的米饭还多。”
杨无涯的儿子一阵脸热，他抓住白布的一角，缓缓掀开，他看到自己光泽的皮肤，就如白玉一般。
太完美了！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但继续往下掀，他的表情铁青，像是供血不上，他的手禁不住颤抖，越来越剧烈，他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哀嚎声刹那响彻。
“你们这群庸医！你们违犯了最基本的性别顺遂原则，我要去告你们，我要让你们一辈子待在铁窗里！”
护士道：“这是你父亲送来的，而且型号不匹配，但好在，对方也就比你矮了一点，为了让你的身体协调，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孩子，你活过来了。”杨无涯闻声进来了，也顾不得其他，他见着儿子，不禁老父垂泪。
“你这个窝囊的家伙！你到底是在救我，还是在害我！我是一个男的，看看你的样子，看看你的样子，好好瞧瞧你的孩子吧！”
林成下意识扭头避开了。
“没事的，你活过来就好，不满意我们可以换的。”杨无涯用白布盖回去道。
“我现在就要换！”他儿子道，“我这样还怎么见人！”
护士插了一嘴：
“间隔最少也得半年，这是大手术，不是只改造了胳膊大腿。”
杨无涯的儿子换好衣服，全程摆着冷脸。
“好了，先养身体，然后做手术，你放心，爸爸都支持你。”杨无涯道。
杨无涯的儿子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林成调取出一张图片道：“打扰一下，做手术的事可能要以后再说了，你儿子犯了罪，上面已经批捕了，有什么事现在赶紧说，以后就不一定见的到了。”
“能不能缓一缓？我还没说上几句话。”杨无涯道。
“有什么好说的！还有这是什么逮捕令，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自问没有做过亏心事，现在却落得这副模样！”杨无涯的儿子道。
“这你得问监察部。”林成一如既往道。
监察部？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他们凭什么对付自己？他们的空建计划会沦为纸面文章的，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像是有金子从黑暗中滑出，徐徐倾撒在地上。
他将这看做是迎接自己新生的征兆，见鬼，必须把身体换回来，嗯，那是再次新生的征兆。
他加快脚步，几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走的越来越快，快的奔跑了起来。
林成以为他要逃跑，快步追去，他刚想拉住对方，多年培养下来的本能让他心神绷紧，他看到了对方抬起的枪口，他一把推倒杨无涯的儿子，随即回身去扑倒杨无涯。
就在这个瞬间，灿烂的烟火迸射而出，光明占据了每一个角落，杨无涯的儿子杨淮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活过来的自己会死，正如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死的是自己。
他觉得生命是这么的不公。
自己不过是照搬了生活。
林成举着枪，枪身在微微摇晃，他本来只是想制止对方的，所以只开了两枪——一枪是右肩膀，一枪是左大腿——但他也低估了对方，对方的意志显然比身体要强悍许多。
负责巡视的警卫迅速摁住了凶手，并收缴了作案工具。
新年钟声四处飘荡。
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奔跑着。
林成待在病房前，仍有些没回过神来，高洁端来一杯热水，说道：
“缓一缓，这不是你的错，在当时，你能兼顾三方已经是尽力了，而且他不是被枪打死的，是被自己杀死的，镇定剂虽然镇静效果出众，但不代表就是万能的，患者如果遭遇超乎自己承受的刺激，也会引发过激的反应，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我们还要一起度过。”
“我要是反应的再快一点就好了。”林成懊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