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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苦涩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刘仙芝点点头,“时间不要太长,她现在还非常虚弱。”
穆白走进房间时,小狸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连忙跑过去,将她扶住。
四目相对,两人尽皆无语,穆白的泪水再次不争气地落下来。
假如给他三天时间,他要在这三天里做些什么,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天啊!实在太短了!他曾答应过小狸,要带她游历大陆,穿最好看的衣服,吃最美味的食物,但现在全都无法实现了。
元明和张亮慢慢走进屋内,他们的脚步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哥哥不哭。”小狸噘着小嘴,抬起芊芊细指,为穆白擦掉眼角的泪痕。
她笑了,笑容是那么天真,那么坦然,哪怕面临死亡,依然无惧。
纯真如她,就好像一汪甘泉,滋润了穆白的心田。
穆白的泪……更加止不住了!
今天,可能是穆白有生以来哭得最多的一天。他就这样抱着小狸,一直哭,哭的人们心都碎了。
刘仙芝站在院子里,听着身后若隐若现的哭声,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他身前不远,一株牡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折断。他行医数十年,最先看透的便是这生命,有时候甚至比花朵还要脆弱。
天意莫测,一切皆有定数,人的力量,终究难以逆天。
命,只有这么长,走到了头,便再也无路可走。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逆命而行,除了那个怪人,刘仙芝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只是那人被太后通缉,只怕早已逃出秦地了。
正想着,从前院方向突然又走来两个人,刘仙芝抬头一看,立刻跪倒在地。
“臣,拜见陛下。”
迎面而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嬴政和木子奇。
木子奇耳目遍布咸阳,白府昨夜发生的事,天还未亮,他便已经知晓。今日他赶来白府,来时路上,正巧碰到嬴政。
嬴政伸手一挥,以一道金光托起刘仙芝:“刘大人辛苦了,病人的情况如何?”
刘仙芝道:“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也只能活命三日。”
嬴政眉头一皱,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刘仙芝摇摇头,“臣学艺不精,救不下那孩子。”
木子奇忽然大笑,“如果刘大人都学艺不精,那这天下又有几人学有所成?”
嬴政面容舒缓许多,微微一笑道:“据朕所知,仅有一人。”
木子奇看着刘仙芝,问道:“以刘大人之见,此人能否救下屋中的孩子?”
刘仙芝唯唯诺诺,不敢回答。
他虽未见过木子奇,但从秦王的态度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嬴政诧异道:“难道是不行吗?”
刘仙芝道:“臣不敢说。”
嬴政道:“这有何不敢,你只管说来。”
刘仙芝一拜,道:“应该可以。”说完,他便后悔了,推崇一位大罪之人,他这是大逆不道之罪。
然而嬴政却只是微微一笑,挥手道:“你可以回去了。”
刘仙芝如获大赦,连忙返回太医院。
伴君如伴虎,在这位秦王面前,他总是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有时候,一个字可就是一条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