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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宇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血泊中孩子的脸。
那双圆睁不动的眼睛里,似乎渐渐地将最后一丝生气敛去,凝聚成怨恨不化的恨意,死死地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
“欧阳宇,欧阳宇,你怎么了?”
旁边的吕燕有些慌了,她不断地叫唤着欧阳宇的名字,又用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没事,刚病好,有些愣神而已。”
欧阳宇挤出微笑宽慰吕燕。
“真的?”
吕燕得到欧阳宇的肯定答复,又再三确定了他的体温,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欧阳宇看着吕燕这谨小慎微的模样,心头也是一笑。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忽然,欧阳宇醒起了什么,一个翻身下了床。
“欸,你慢点,才刚好。”
吕燕想上来扶一把,被欧阳宇挥手拦开。
只见他在床头的小柜里翻了一会,掏出一个小布包,走过来递给吕燕。
“给,给我的?”
吕燕看看手里的布包,又看了看欧阳宇,在等到了再三的肯定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来。
原来是一双红色的女式手套。
鲜艳得跟火一般,皮质细腻,手腕口处还有一圈灰白的绒毛,手背处有着一个“guggi”的标志。
“怎么?喜欢么?”
欧阳宇挠挠后脑勺,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如果不算以前幼儿园时的那些白兔糖的话,
“这是上次去睡城的时候找到的。本来打算回来就送你的,谁知一回来就赶到东窖镇去了,所以才等到现在。不过,不过应该也不算晚吧,这两天虽然出了太阳,但夜里还是挺冷的,我想,我想”
“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
吕燕拼命地摇着头,接着又拼命地点着头,
“我喜欢,喜欢!真的很喜欢!”
“真的?呵呵。”
欧阳宇心头一松,笑了起来。
吕燕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是不是尺码不合适?”
欧阳宇被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吕燕没回答,一把扑到了欧阳宇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低声地抽泣起来。
欧阳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她放肆地哭泣,并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吕燕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没有抬起头,似乎这样趴在胸口上令她有种依靠的安全感:
“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自从妈妈走了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的礼物。”
欧阳宇轻抚她的后背,指尖所触尽是瘦骨,这让他心底翻起一阵怜惜的心疼:
“放心,只要我在,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给你准备礼物。”
“真的?”
吕燕抬起头来,朦胧的泪眼望着欧阳宇。
“嗯。”
欧阳宇重重地点着头。
这一时间,傍晚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使得整个房间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发酵的甜甜气息。
吕燕闭上了眼睛,把头扬起,慢慢地,轻轻地靠了过来。
欧阳宇咽了下口水,头也慢慢地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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