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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落下。
一抹夜色渐渐爬上了天幕。
昏黄的操场空空荡荡，背阴的宿舍楼只有一扇窗户是亮着，偶尔冒出几个脑袋探下来。
食堂门口。
江风刚刚走出，正好撞到了坐在一旁长椅等候他许久的老校长。
他一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校长不厚道啊。”
“……什么？”
老校长回头，看着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上。
“来一根？”
“……”
后者挪了一下屁股。
江风顺势坐在了旁边，接过火。
“抽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吧……退休前打算找个机会戒了。”
“赶好不如赶巧，笑纳了。”
江风一把顺过。
“？？？”
老校长苦笑一声：“年轻就是好啊。”
江风不置可否：“那可不是，吃饱就躺，躺着躺着大半辈子就过去，等到了年纪混日子就过一辈子。”
老校长错愕，他没想到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价值观会有这么透彻，于是道。
“小李老师和王老师跟你年龄相仿，他们未来志向是教书育人，但他们是科班出身，如果江老师你也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算了吧。”
江风摆烂道：“教书育人？我这样的老师去教人不是误人子弟吗？”
“江老师谦虚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跟这些孩子打成了一片，这些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代最缺少的或许是你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
江风双手撘在椅子后，望着夕阳落下的天边，脸上挂着平静祥和的笑容。
就这样，两人聊了一会。
没有互相之间的客套话，也没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隔阂感，仿佛就像一对忘年交。
“时候差不多。”
老校长起身，叹了一声气：“多少年都没跟其他人聊的这么畅快了。”
江风则是看了一眼：“校长，你还有其他话没有说吧？”
“……什么意思？”
“这就没意思了，明人不说暗话，有些话不说出来憋肚子里一辈子都不遂心意。”
“……就跟网上说的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一名心理专家。”
语落。
老校长背过了手：“说来惭愧，我是来特意寻求江老师的帮助。”
“说来听听。”
江风语气平静。
“……不久后，这所学校停办后，将能变卖的东西都卖出去后，我会倾尽所有供这些孩子深造。”
“他们还年轻……”
“但我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力不能及，我想以江老师你的名义资助他们，至少以你的影响力能改变一些我无法改变的事情。”
这番话说的无比诚恳。
就连记录着这一刻的摄影小哥也微微动容。
直播间的观众更是看到这名老校长的背影时也是感触良深。
曾几何时，他们的学生年代也遇到过这般如阳光般璀璨的教师。
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会为了这些已经几乎被放弃的学生付出这般心血。
“何苦呢？”
江风看向对方。
老校长却是苦涩一笑：“三代人的努力，最终不过付之东流，黄粱一梦。”
“我不甘心罢了，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这些孩子已经被放弃了，那我希望的是……至少给他们一个不要放弃自己的机会。”
这十多名学生，有曾经在其他学校被退学的顽皮孩子，也有厌学来到了这里。
更有的因为家庭原因，也只能读到这里为止。
‘放弃’两个字说的无比沉重。
江风闻言。
“如果付出这么多都要将功劳让给其他人，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一个好名声也不复存在。”
“这不是慷慨，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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