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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对上了君屹冷冰冰的眼神，他不是君屹，君屹永远都不会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的，永远都不会，厉风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他第一次觉得绝望是这样的感觉，明明想要逃出去，可是心里面却声嘶力竭。
君屹不再会感受到厉风内心的恐慌和无助，他只是眼光沉沉地看着厉风一下一下笨拙地往后爬去，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波澜，甚至连一点同情都没有，但凡现在君屹是理智清楚的，他绝对会心疼得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惜了，现在的君屹，完全就是欲望的奴隶，在他的眼睛里面，只有欲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厉风想要逃走，可是，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种无助感，让他想起了万年前，玄澈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懦弱，他憎恨自己万年之前没有能力保住玄澈，现在憎恨自己无法摆脱困境，他甚至想，如果知道自己会遭遇今天这样的事情，倒不如让他在万年之前陪着玄澈一起灰飞烟灭，也好过今天被别人糟蹋，脏了身子，等到自己真正死了之后，都没有脸去见玄澈了，因为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了。
厉风心里面实在是太难受了，他难受地哭了出来，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就要让他经历这种事情？为什么就要让他遭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既然活着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自己活着？！为什么？！所有的悲痛一起袭来，厉风想起了玄澈的死，想起了自己这万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太辛苦了，厉风压抑了数万年，在今天，他实在是感觉自己扛不住了，他要被身上的重担压死了。
君屹突然咧着嘴，笑了。
“哭什么？不认识我了？乖宝！万年不见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乖宝！？
厉风直接僵在了原地。
只有玄澈叫过自己乖宝，也只有玄澈才知道自己的小名叫乖宝……
怎么可能？
这个称呼……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君屹怎么知道的？
“别哭了。”
君屹温柔地擦去了厉风脸上的泪水。
“我的灵力虚弱，估计一会儿就会消散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多说说话，好不好？”
“抬起头来看看我吧，你不想我吗？当时陨落的时候，我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陪你过完你的生辰，现在，转眼间，我的乖宝都几万岁了，长大了，长大的乖宝，可不能随随便便哭鼻子了。”
厉风的脸上一阵子白一阵子红。
嘴张开了好几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怎么，万年没见，乖宝就把我忘了，还是不想和我说话了？”
“那我可就真的伤心了，我想乖宝想得紧，原来，乖宝可一点都不想我啊。”
“啊！啊！啊！”
厉风嘴里面说不出话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抱着君屹。
“你，玄澈，玄澈，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活过来了？”
“没有，我没有活过来，或者说，作为玄澈的我没有活过来，君屹，你认识吧？”
“认识。”
“他就是我。”
厉风愣了一下。
“不可能，你们两个人一点都不一样，怎么你就是他了？”
“乖宝，接下来，我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时间紧张，来不及多解释了，总之，君屹依旧是我，我就是君屹。”
“但是，君屹是我更加偏向于本心的一面，之前的玄澈身为父神之子，身上肩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所以，我虽然爱你，却只能藏在心里面，可是，真正的我对你的爱，早已经形成了一种偏执，这种偏执，在我陨身之后，不断吸食天地灵气和六界中的欲望而成，他就是君屹，所以，君屹就是我。”
厉风的身体很虚弱，但他还是尽自己的全力抱住了君屹。
他汲取着君屹身上唯一的温暖，看着君屹，透过君屹看着玄澈，眼睛都不眨一下。
“乖宝，记得眨眼，还有，好好活着，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要知道，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万年殒身之时，我真的很想抱一抱你，看着你哭的那么伤心，我真的很想和你说一句不要哭了，可惜了，伤的太重，那个时候真的不体面，嘴巴一张，全都是血，我甚至都说不出一个字来，现在，很感谢君屹，我和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也很感谢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我要走了，本来待在君屹的意识里面，作为我们的回忆，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得益于执念对你的偏执，我们的记忆才能够活到现在，我要消失了，你不要伤心好不好，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也不要哭着，好不好，乖宝，记住，我就是君屹，玄澈走了，那个只关心全天下的玄澈走了，但是，只爱你一个人的君屹来了，乖宝，勇敢一点，追求自己心里面喜欢的人，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乖宝，你整天压抑着自己，我看着心疼，忘记过去吧，也忘了我吧，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你答应我好不好？”
“不行！我不答应你！你能不能别走啊？可不可以多陪陪我？我真的好想你！能不能再抱抱我！哪怕就一次！玄澈！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厉风紧紧地抓着君屹的衣服。
彻底失控地大哭起来。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只喜欢你，我不喜欢君屹！”
“你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玄澈，你带我一起走吧，我求求你了，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活得太痛苦了，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中度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你别走，你不要走，你不能没有你！”
“我不要你走，你别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了，你别走！你别走！”
厉风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他的脸上面全部都是泪水。
手紧紧抓着君屹的衣服。
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能够感受到玄澈正在一点一点离开他。
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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