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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伺候母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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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最喜欢吃饺子,一顿饭只吃六个饺子,当然也有吃八个的时候,一天只吃一次,我给母亲亲次包了九个月饺子。

母亲用一生的牵挂和爱,换来了我给她不厌其烦的包饺子吃,母亲对饺子非常钟爱,吃得乐此不彼,母亲生活已经完全不能自理,不管干什么,都离不开人。我可怜的母亲,疾病已经折磨的失去了她年轻时的所有光华。如今垂垂老矣,看着心疼。

母亲在我这里的日子,我对她的伺候节奏基本上是晚上八点左右,就要给母亲穿上纸尿裤开始就寝,母亲像个婴儿一样,很少说话,主要原因是母亲没有牙齿,说话别人听不懂,补了两次牙齿,都让母亲偷偷扔到垃圾了,母亲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任性。母亲基本上整夜睡不着,就会想东想西,所有的过往都是回忆,快天亮的时候才有睡意,并且睡的非常香甜。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我没再上班,请了将近一年的假期。我觉得所有的一切以后好好努力都会有的,如果母亲真的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年年世世永不相见,这是一种最让人痛心的事情,所以把母亲照顾好就是最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有生之年留下什么遗憾。在母亲生病这二十多年呢,我都是尽了我最大的力量去爱护她,我再没有什么本事,就只能做那么多了,希望母亲原谅我的无能。

到了早上八点左右,就要给母亲穿好衣服,她的衣服都洗的非常干净。有时候她也会不小心尿床,也许十天,十几天不尿。也许会每天都尿,这个事说不准,纸尿裤有时候就根本不起作用。如果说哪天尿床了,就要洗好多东西呢?接着就是让母亲把拐杖的柱好,一寸一寸的挪着坐到沙发上。有时候觉得母亲这么挪动太慢了,就会把她抱起来直接放到沙发,这个动作要用尽全身力气,母亲看着不胖,可是抱起来非常沉,这个时候我就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这样力气比较多才能更好的把母亲抱起来。到后来母亲回家之后我喝了一千多元的中药,就是由于抱母亲挣到了肚子。对于父母亲,我从来不会由于我们姊妹谁做的多,谁做的少而去抱怨,我就觉得大家都凭自己良心做事就好,心安就好。

母亲坐到沙发上之后就是要给她洗脸刷牙。我给她倒好热水,挤好牙膏,然后端着一个杯子,她拿起牙刷刷牙,说是刷牙,其实就是栓嘴,把睡了一夜嘴里难闻的气味清理干净。接着再把热水倒好,倒在一个小盆子里头,然后就是给她洗脸,我会把脸擦的干干净净,包括头发,脖子,耳朵都会擦的非常干净。

下来就是早餐流程,先喝半碗水,把降压的药喝了,接着就是烧奶,再用烧好的奶泡一袋燕麦片,然后吃点枣糕。母亲最爱吃枣糕,也只有这个才能吃的动,这就是早餐结束了。一般十点左右的时候吃点香蕉或者别的水果。中午就是饺子,要么吃六个,要么就是八个。下午的时候基本上也吃点儿水果,有西瓜的时候,每天都吃几片西瓜,西瓜是母亲终生最爱。晚上我们一般喝小米稀饭,母亲能喝一小碗稀饭,别的基本上不吃什么,吃完饭,在沙发上休息片刻,母亲就要床上休息了,沙发上坐了一天,也累了。这个时候扶母亲的人不是我,而是老公,他下班在家,这个工作他干起来比较合适,毕竟他人高马大,我要说声谢谢他。只有老公有休息天的时候,我们才会推母亲到外面转转,我一个人没办法把母亲弄到轮椅上,每每推母亲去外面的时候。母亲有点开心,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来。

大弟,二弟,妹妹每个月给我两百块钱。总共加起来六百元。这钱是给母亲买奶和燕麦片,母亲在这里生活了九个多月。我日复一日的这样伺候她,我终于有点坚持不住了,我很佩服父亲怎么做到的,我特别心疼父亲,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

只有伺候过老人的人,才知道伺候一个人有多难。纵然有多少钱放在母亲的头上,母亲也是没能力把它花出去。纵然有多少好听的话跟母亲讲来又讲去,也不能给母亲解决任何一点问题。在母亲面前,很现实,就是要付出,要解决她的吃喝拉撒,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对她的爱。

我总是觉得我对不起母亲,在伺候母亲的日子,我有时候也会很烦躁,有时候也非常郁闷,甚至有时候情绪满满。可是看到母亲可怜的样子,我又不忍心不好好待她,我就细心把母亲伺候的劲量舒服点,我就是一个矛盾体。

母亲睡着的时候,我常常会仔细的端详她,观察她。由于疾病的原因,母亲的嘴微微有点歪,看着她一张青廋的脸,回想起我们小时候围着母亲一起吃饭的诸多场景,我就会忍不住泪如雨下。如今的母亲真是太可怜了。

母亲经常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我很少和她在一起。原因是无论给她说什么?或者讲什么所见所闻她都会流眼泪。无论谁给她打电话问好她都会流眼泪。有时候她坐在沙发上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我每每看到她流眼泪的时候,我就觉得心情非常烦躁不安。

母亲的泪水非常多,是个感性之人,母亲深深的依恋着自己的亲人,深深的爱着这个世界,这里有她亲爱的孩子,还有爱她的老父亲,还有牵挂她的很多人。她每天都在沉默,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她只要活着就好,这是她对自己的最高要求。

好多人也似乎遗忘了母亲的存在。因为母亲生病已经二十多年了。没有给他们做过任何事情。就是不管谁到家来偶尔看一下母亲,母亲除了哭泣,不能给别人带来任何有意义的东西。所有的亲戚都几乎也是累了,这个社会人们的压力已经够大了,谁还愿意去见一个天天哭泣的人呢?而生病了二十年的母亲。已经早和这个社会脱节了。

母亲回去之后,我再没有回过家,没有和母亲说过只言片语,只是时常会和父亲聊聊天,母亲在电话里想说什么,父亲就会责怪母亲太吵了,影响到了我们之间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