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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病无灾,身体尚可便是最大福分了。”
好,他知道了。
老太太煮的肉并不好吃,色白味淡。
连十七看着眼前一满碗还算干净的饭,只拾筷真的捡了几根野菜。
临走时他说“老伯,我认识一位岐黄高深的医者,一两日会过来看诊。”
老头惊慌谢绝“公子这哪使得?公子这情分我可真还不清了!”
连十七拍了毛驴屁股一下,云淡风轻。
“你说是情分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这毛驴他是不坐了,便走着散散心也好。
边上散落人家,或木或瓦。
为生计过活的百姓敛着外头风干的野菜,趁着烈日当空拣去陈年旧粮里晒出来的蚜虫。
或是晴日修盖屋顶,提防雨天受潮。
三两孩童奔跑嬉戏,抻线纸鸢没入巷子深处,与这深春融为一景。
连十七原先不解,他父亲为何要从江湖踏入朝堂,为何放着好好的自由自在不要,偏非要身披重甲,征战四方。
为何,为何不能就置身事外,留在遂宁,留在寥云峰。
去修行他的天道,去研习他的登峰与造极。
那样,慎行山庄还在,屠苏湖波光依旧。
时期也还是时期。
他可以跟在父母身后慢慢长大,追追候鸟,逗逗鸣蝉,看看飞虫落英相逐。
没有仇,没有恨,管这天下谁来做主?
可如今他也从战场归来,见多了战将撒血,那不是一个个,是一片片啊。
混乱厮杀,乌嚷嚷黑压压敌我交错,就如渺小的蚁群,转瞬就没了,名字都留不下。
见惯了,便放下的快了。
可牺牲的每一个,家里都有年迈的老父老母,有稚幼的盼归孩童。
一个人死了,不过是烂肉枯骨,却又是千千万万再不能团圆的遗憾,是万万千千失了依靠的恐惧胆怯。
此时他冒出的想法居然跟他父亲一般无二。
他想,若是再起战事,他还是奔赴边关,若他回了边关,定是全力以赴去降低损失。
哪怕能只多一个能回家的人。
时怀川是大义,他只想择一明主,早些结束常年战乱,结束民不聊生。
久战乱只会多分离,只有无休无止的征兵赴死,为筹备运输军饷而不断增加百姓赋税。
这天下,人人都是胆战心惊。
他父亲做不到置身事外,他父亲也想踏踏实实的陪伴与他,要他身在盛世,长在太平。
这世上真正的修行,从来都不在深山桃源之外,而在万家烟火之中。
“公子,你渴不渴?”唠叨小厮瘪着嘴。
他家公子刚才吃了一肚子野菜,他都给心疼坏了。
连十七侧头顾左右而言他“小旺儿,你想不想当个将军?”
唠叨小厮的表情更别扭了,他家公子这是又在琢磨什么,不过转而就开心了。
“我不想,我只想做伺候将军的人!将军也是肉体凡胎,也需要人照顾着!公子我只跟着你就行了!”
两人步行很久才回到城中。
连十七只感觉身上有了薄汗“不走正街了,太远,乏了。”
一前一后便从后街穿入,后街也是宽街,只是繁华的铺面大多坐落在正街上,但并不萧条。
“呦公子,您怎得好长日子都不来了!”
从熙熙攘攘的楼门口一句娇俏女音就传入耳中,连十七莫名脚步放缓,看见衣料纤薄的女子朝他招手。
他抬眸望向顶头的招牌“缱帘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