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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听说了吗，赫民那组好像要被调走了。”
“赫民？谁啊？”
“唉呀，就是单北良和柏晓丁，你去年来的不应该不知道啊。”
“噢，你说那俩啊，他俩能调哪去？”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熟悉的名字，邰鸩安屏气凝神，很自然的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也好听的清楚一些。
“听说是b区。”
“b区？”
“是啊！你不知道？现在这眼瞅着传送门就要开了，在外面排队的人早就排到b区去了。自从那些机械卫兵消失以后，要不是那个叫什么李瀚的重新把管理局组建起来接管了a区的秩序，你现在还能坐这吃饭？你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噢！”
“李瀚？之前怎么没听说过？我还以为那些管理者是自发”
那两个吃完饭在门口抽烟的路人说着说着便走过邰鸩安身边，而无意间听见这一切的男人心情复杂，没想到他走之后，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过李瀚接管了登船区的秩序？难怪现在的a区能恢复几分末日前的模样。
“唉”
正想着，莫名长叹了一口气的早餐店老板和邰鸩安一样拖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看着对面的管理局望眼欲穿，结果转眼发现隔壁桌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却又说不好是谁，对视了半天，毫无头绪的铺子老板不好意思的拿起抹布象征性的擦了几下桌子。
“您是来这排队的？”老板还是没忍住好奇的心，主动和邰鸩安聊起天来，邰鸩安一愣，还以为老板认出了自己，颇为尴尬的摸了摸脸，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早已不是几年前在这吃饭的“邰鸩安”了。
“啊，对。”
“唉呦，那我可得跟您说说，现在这登船区的位置啊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您要信我的就赶紧去b区找个好位置住下，要不再过一段时间，这排队的人没准都得排到哪去！”
“啊，这样啊，谢谢老板哈哈！”
“没关系没关系！”老板说完又偷偷用余光瞟了几眼邰鸩安，可是这张陌生的脸自己分明没有印象，那这份奇怪的熟悉感又是从哪来的呢？
“您曾经是a区的人吗？”
邰鸩安摆手否认，又看了两眼已经成为了“大爷”的早餐店老板，还好，他变化不大也未见老态，围裙应该是买了新的，因为和他的袖套颜色不搭，里面防油的衬子还是那件，邰鸩安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没换，却也不脏。
店老板的手臂一如往常的孔武有力，肌肉之间沟壑明显，想必也是这么多年干活、揉面攒下的本钱。其它部位不是如此，可以直观的脖子和脸，皮肤老化肉眼可见，皱瘪瘪的一层枯皮，血管经络浅埋其内，就像是用一堆濒临尽头的老旧细胞铺成了一张大网，然后把骨骼血肉拦在里面似的。
岁月催人老，邰鸩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颈环有些想笑，他这应该也算是表面上的“逆生长”了吧？
“老板清不清楚这a区的管理局是什么时候重新组建起来的？”
“这”
老人见他主动聊起天，环视了一圈不算宽敞的店面，因为过了饭点，所以加上他们两个店里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个人。既然不用担心忙不过来，老人索性放下手中的活，坐到一旁开始给这个疑惑不解的年轻后生讲起所知不多的巷口琐碎。可邰鸩安听着老者平静的语气却总觉得他话里话外似在给死人鸣不平，亦像在给活人鸣不平。
“这个地方啊，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赫民那组五个孩子我都见过，那可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呐！他们最年长的赫组长，这些年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只要还活着的哪个没受过人家好处？还有其他几个孩子，那个叫王奇杨的、单北良、柏晓丁，还有个小胖子，那都多多少少帮扶过我们这些糟老头子。眼看这传送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这周围人越来越杂也越来越乱，那都是这几个孩子天天守在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家门口照顾着哟！唉！这天杀的世道，死的人不该死，活的人不配活啊！”
说完这些，老人突然感伤起来，眼神也从管理局门口默默望向了头顶的苍白天空。
“可惜啊，这几个孩子就是命不好，走的太早了，活着的那俩，过的也不痛快。自从两年前的事情一出，他们来这吃饭的次数也少了，笑容也没了，老头子的耳朵里啊，听到的也全都是周围人挤兑他们的。唉，调走了也好，省的在这受这窝囊气！”
邰鸩安紧紧皱着眉头，插在兜里的手也早已握成了拳头，那些曾经的过往种种就像幻灯片一样浮现眼前，欢声笑语萦绕耳边，可他伸手去碰，美好又恍如泡沫一触就破。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年前的什么事啊？”
不用邰鸩安自己问出口，店里和两人一起听故事的客人走到门口结账时就顺便问了一嘴。老人一歪头，把目光移到无论在a区哪个位置都能看见的摩天大楼上。
“呐！就那，曾经a区的经济命脉，现在反倒成了七凡那些人的根据地了。两年前具体什么事情咱不知道，但我听说那栋楼里安排了不少人进入管理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局里的老人被慢慢挤兑，要么死了、要么走了，现在剩下的这点也要被分到b区去。”
“哦。”
那人兴趣缺缺，推门离开。等冷风再次被隔绝门外，老人又接着给邰鸩安讲了下去：“原先这几个孩子啊，连早上吃饭的时候都在聊工作，称职的很。他们还跟老头子我聊他们朋友的女朋友，哈哈！你还真别不信，我在这开了这么多年的早餐店，就没见过一个孩子比那女娃气质好的。就是可惜了，估计是没机会能见到真人了，唉。”
邰鸩安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街道，什么也没想，只是那样望着。
他怎会听不出老人嘴里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