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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相处的过程中邰鸩安内心的自卑盖过了喜欢,甚至有很多次他找借口和同事去二楼窗口抽烟只是为了可以远远看一眼她,但当于荼鸢披着霞光沿着马路蹦蹦跳跳出现在管理局门口的时候,他却又退缩了,最后只能看着女孩在门卫那里东问问、西问问,然后无精打采的原路返回。
他想告诉女孩他喜欢她,想告诉她自己不抵触身旁的同事开他们的玩笑,甚至每天都很期待能有个人朝自己迎面走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楼下有人找”。他忘了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第一次在她家歌厅把她带走、可能是某个雨天她穿过雨幕坐在自己身边、可能是她抱着小由的样子,亦或是见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这些话邰鸩安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于荼鸢看他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在想工作的事情。
“哈哈,你能帮上什么忙,你又不是管理者。”
“嘿,这叫协作你不懂呀?我可以做你的内线,就是电影里演的那样!”
邰鸩安哭笑不得。
“你看的都是些什么电影。”
“唉呀,电影灵感都来源于生活,你不看别不信嘛。”
在广场来来回回的闲逛路人路过咖啡厅时都会透过玻璃朝里望上一眼,仔细瞧瞧那对有说有笑的年轻“情侣”。模样俊俏的女孩眉眼弯弯,很认真的在和对面的少年讲着什么,那少年也不打岔,就那样一直笑着,仿佛燥热的阳光在他脸上也显得温和许多。
“所以啊!是真的可以的!黄沙也不是只在研究人工智能,它们有个广告部,我可以去应聘模特,就我这身材,啧啧啧啧,用不了多久保准爬到高层,到时候你需要什么消息直接问我,我告诉你!嘿嘿。”
“哪有那么简单。”邰鸩安被于荼鸢的幼稚幻想逗笑,但心里还是流过一股暖流。
于是他又提醒道:“不许去。”
“嗯?”因为恰巧有人开门所以女孩没太听清。
“我说不许去。”邰鸩安很认真的盯着于荼鸢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两人沉默了几秒,在这空调开到最低温度的咖啡厅内竟同时有些脸红。
“为什么不许去。”
“危险啊,大姐。”
“就去!”
“不许去!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你干嘛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爸管我!”
“你爸也不能让你去!”
“那你也管不着!”
“那我告诉你爸去!”
“你凭什么告诉我爸!”
“嘿?”邰鸩安愣是被她气笑了。
“说真的,不要去,就算电影灵感真的来源于生活,但它终究跟生活不同。生活喊不了‘咔’,也只有一盘胶卷,拍错了,就什么都没了。”
咖啡厅环境不算吵闹,所以少年的话于荼鸢听的很清楚,但过了半天邰鸩安发现她好像没有答复的意思,反而在那一脸坏笑仿佛阴谋得逞了似的。
“哎。”窗边的少年笑着叹了口气,阳光洒在两人脸上,温柔极了。
“你干嘛?”女孩看他叹气,好奇的问。
“是你干嘛。为什么总围着我转呢,这个世界这么大,一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看的景色,和很好的人。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如果出去走走,一定会有很特别的收获,总窝在这种小地方,跟我这种小人物混在一起,何必呢,耽误自己。”
咖啡厅里人来人往,吧台的侍应生还在忙忙碌碌的为客人点单,广场内外的行人照旧手遮额头,试图在这炎炎夏日中偷得一片凉爽。好像天气一热起来大家就都懒得动了,比如穿着玩偶服在阴影中歇脚的兼职学生,比如座位上的一男一女。
“你喜欢我?”
“咱俩唠的是一件事吗?”差点懵住的邰鸩安试图转移话题。
“你就是喜欢我。”
“咱俩唠的绝对不是一件事。”少年还在尝试。可被戳破心事,邰鸩安还是红透了耳根,虽然他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但语气中的那丝慌乱使他的话题转移的并不成功。
“喜欢我怎么不说呢?”
于荼鸢仿佛铁了心要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少年没招,只能说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咱俩品种不同。”
“我就知道你是狗。”
“靠!”邰鸩安用手挡住额头、然后是眼睛、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嘴,最后是下巴,等他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于荼鸢眼中时,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红彤彤的。
“你是生活在晨曦里的鸟,而我是捡杂草筑巢的那种。”
“听起来有点浪漫。”
“你从哪听出来的?”
“不告诉你!”
于荼鸢一副“不用你管”的表情,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是她就算飞上宇宙也是需要落脚的啊,筑巢不用草用什么,难不成你指望鸟去抹水泥?”
邰鸩安鬼使神差的弹了女孩一个脑瓜崩。
“痛!”于荼鸢捂着脑袋,恶狠狠的露出一排小白牙象征性的冲他咬了一口。
“你一个男人总这么矫情会让人讨厌的。”
邰鸩安被说的有点尴尬,不过女孩刚才似乎只是随便说说。
“对错是很重要,但有些事情并不是由对错决定的。”于荼鸢抬手散开马尾,如瀑的黑色长发顺滑颈下,挡住了她半边精致的侧脸。
“人一辈子能由自己支配的时间我感觉并不算多。找一份高薪水的工作改善生活,和一个并不确定是否足够相爱但绝对足够合适的人相守一生,这种常人眼里完全正确的人生轨迹也许适合一部分人,但不会适合所有人。”
“有一些人会避免某些事情的开始,是因为他们无力改变对错,或是害怕承担错误的后果,这两种人的做法都无可厚非,但另一种不是。”
于荼鸢说到这看向邰鸩安的眼睛。
“害怕世俗的眼光。”
“我今年二十多岁,即使知道某些决定不算最优选择,但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投身去做,因为我知道那是我最想要的,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加以调整,十年不够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就三十年、三十年不够就五十年,就算最后都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一路旅程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对错,这一路我走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