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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染血的“落难鸳鸯”，这个画面肯定要比刚才邰鸩安在脑海里形容虞珏的幻想更有韵味。
“我，想你了。”男人喃喃道。
“嗯，好。”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虞珏依旧在应和。
“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
听到这三个字，本来已经没力气睁眼的邰鸩安艰难的抬了抬眼皮，然后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很踏实的样子。而背着他的虞珏步履艰难，好像每一步都会摔跤，又好像每一步都站的很稳。
“在后面看着我干吗？你让人打傻了？”感受到背后投来的视线，虞珏没好气的吐槽到。被她背着的邰鸩安淡淡笑，开始散瞳的眼已经认不清人，但强撑不闭的毅力仿佛是想在最后看到什么，可惜那人却迟迟不见，让他倍感苦涩郁闷，甚至想要闭上双眼睡上一觉。
“不许睡！”虞珏纤弱的肩膀察觉到邰鸩安的身体正在缓缓下坠，声音霎时带了哭腔，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愿松开，仿佛只要松了，那人就会永远离开一样。
“不许睡。”
明明只有几步路的巷口此时显得无比遥远，围观的路人四处都有却没有一人上来帮忙，自从枪响之后，几乎每个拐角都有人探头张望，但同时脸上也都写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活下去，你不许死，你不是还要为于荼鸢报仇吗？你只要撑住我就告诉你是谁杀了她。”
“都他妈看着干吗！过来帮忙啊！”一向把面子看的很重要的虞珏再也没了风度，朝周围袖手旁观的路人群哭着嘶喊。
“对不起”
女人的话他听到了，可他心酸笑着，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他的脑袋越来越沉，明明是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的明媚晴天，但邰鸩安眼中的进光量却越来越少。他想再问一句到底是谁杀了她，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嘴唇有没有动、喉咙出没出声。
好像黑天了。
邰鸩安的神经彻底断线，不再呼吸。
“我们逃不出去了吧？”
女孩一张白净的脸，恍如天上皎洁的明月，又仿佛是明月本身，如瀑青丝似以绸缎为料披散而下，婀娜身姿借着月光直比山涧中的黑夜妖精。女孩身侧是一扇窗口，一扇绿皮火车的生硬窗口。
“逃得出去。”男人说。
“你干吗来救我？”
“总不能真看着你被人买走。”
“我都习惯了，你何必这么认真。”
“嗨，习惯是习惯，你习惯了被卖，又不是喜欢被卖。”
听他这么讲，女孩俏丽的脸上神情怪异。
“你说话这么直接？”
“是你总遮遮掩掩。”
男人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目，醉玉颓山。柔软的呢子大衣早被扯破，但依旧被他板板正正的叠在一边，只剩一身染上血污的羊绒衬衣，黑色长裤。
男人把袖子挽上小臂，手掌的血渍也被他不拘小节的抹了个干净，他提着一把崩刃的刀，和女孩坐在一起，就像这辆列车的普通游客一样。如果没有地上的那几具尸体，任谁都会把他们当成一对出游的普通情侣。
“逃出去之后，想干嘛？”
“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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