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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悲伤蔓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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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天台的门锁终很快便抗不住撞击,门在猛烈的撞击下应声而开,丧尸涌进天台后,转着脑袋扫视了一圈后,便又朝着萧恒冲了过来。萧恒用将绳子绑在腰间,转身爬上了楼顶边缘的女儿墙。低头看向二楼的窗口,萧恒打算故技重施,他觉得只要这些丧尸都跟着上天台,那么一楼大厅势必空虚,只要重新进入大楼,自己或许可以找机会从正门开溜。

思索间丧尸已经冲到了脚下,萧恒果断举弓迎战,他每射翻了几个丧尸便赶紧调整位置,防止被脚下的丧尸抓住裤腿。

萧恒箭袋里的箭支迅速减少,天台上倒地的丧尸也堆成了小垛,当萧恒再一次摸向箭袋里的箭时,却发现只剩下最后一支箭,那是一支特意准备的装有刀片箭头的箭,萧恒将那只箭紧紧握在手里,这是他最后的武器了。

天台入口仍旧在不断涌入丧尸,整个天台很快就被全部占满,挤得连楼道里的丧尸都已经没法再进入到天台上了,密集的尸群在萧恒脚下相互推挤着,无数的手就像从地狱伸出的魔爪,逼得萧恒不停躲闪。

萧恒举起手里的箭狠狠地插进了一个丧尸的脑门,丧尸中箭后双手本能地挥舞着,萧恒拔出箭再次狠狠地给它的眼睛来了一下,那丧尸才终于仰面向后倒了下去。如此反复,萧恒站在墙顶上,挥舞着手里的箭一次一次地扎向丧尸。

他要做的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待更多的丧尸冲上天台,挤进楼梯,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可能留在一楼大厅丧尸数量。然后萧恒手里的箭在杀死一个丧尸后彻底崩断了,他明白放手一搏的时机到了,于是萧恒将弓往肩上一挎,握住绳子转身便楼顶跳了下去。

萧恒用双脚支撑着墙面,一点一点放松手里的绳子向二楼窗口缓缓降下,然而尸群此时也起了变化,丧尸不断向前涌挤成了尸堆,一些丧尸借着尸堆垫脚攀上了女儿墙,此时正站在他的头顶上。

一滴液体滴在萧恒的额头上,他抬起头一看,惊恐地看到好几个丧尸正站在天台的边缘,低头冲着他露出狰狞的表情。

“咻咻咻~”

尸群像是集体自杀一般成片地从楼顶跳下,头朝下向萧恒扑去,萧恒只得死死抓住绳子,勉强地闪避着落下的丧尸,然而不断落下的尸群让萧恒应对乏力,在蹬墙跳起躲过了一个丧尸后,萧恒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紧跟着一个丧尸猛地冲撞了他的身体,导致他不受控制地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晕了过去……

此时,汪哲宇正开车第三次绕开了山呼海啸般的尸群,带着几人回到了研究所附近,然而他们始终没有发现萧恒的身影。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时的研究所院子里、大楼四周还有楼顶上都聚集大群的丧尸。

汪哲宇驾车缓缓前行,从研究所北侧转向东侧第一次约定会合的地点,减慢车速后,他不经意地向楼上看去,猛然发现萧恒正悬挂在大楼上,他立即掏出望远镜观察,发现萧恒的头正往外不停地淌着鲜血,整个人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气息。

许昆像是丢了魂似的盯着半空中的萧恒,颤抖着嘴唇问道:

“那不是萧哥吧?”

悲痛的气氛在车内弥漫开来,几人均是脸色铁青,沉默不语,全然没人在意已经有丧尸在拍打他们的车窗了。

“那不是萧哥对吧?哲宇?”

许昆用沙哑的声音又问了第二遍,得到的仍旧是沉默的回应。

拍打车窗的声音越来越响,车子四周已经围上了一圈丧尸,一个丧尸爬上车子的引擎盖,用头疯狂地撞击前挡风玻璃。

汪哲宇被这撞击声拉回了现实,看着眼前丧尸可恨的嘴脸,他怒吼一声,一脚油门顶着那个丧尸向前冲出一段距离,随后一脚刹车将那丧尸抛飞了出支,紧接着又是一脚油门,发疯似地开车从那丧尸的头上碾过,随后一路极速狂飙,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悦。

许昆突然从失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着车子越开越远,他指着汪哲宇便怒骂道:

“汪哲宇,你要去哪?你自己怂别带着我们一起不仗义啊,就这么扔下萧哥不管你特么还是人吗?”

汪哲宇只顾猛踩油门,对许昆的谩骂置若罔闻,任凭他一路怒骂斥责,喋喋不休。

车子在一个路口猛然转弯后,沿匝道开上了高架桥,上桥之后,汪哲宇突然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他下车后绕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揪住许昆的衣领便将他一路拖到了桥边。

汪哲宇指着远处的研究所对他咆哮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不想救萧哥吗?那种情况你觉得萧哥还有救吗?你仗义你下车去他!冲老子叫嚣算什么本事?!”

“草你大爷!老子要是知道你会跑,打死我也不会上车,你个孬种!”

许昆突然暴起,怒骂着一拳砸在汪哲宇的脸上,汪哲宇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打一个踉跄。

“草你大爷!你特么才是孬种!”

汪哲宇从地上上跳起来回敬了许昆一拳,两人当即扭打成一团,嘴里还不停地飙着脏话。

“都住手!”

张羽淙费尽力气分开了发狂一般的两人,并用身体挡在二人中间,阻止他们再度互殴,俩人却是冲上来一人给了张羽淙一拳,张羽淙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三人混战在一起,像三个小孩子似地满地打滚。

程蕙在扶着栏杆看向远处的研究所大楼,静静地看着大楼四周街道上黑压压的丧尸大潮,完全不在意身旁打得灰尘四起的三个男人。

程蕙在脑中不断地在心理问自己,那样一份研究资料真的重要到必须以命相搏吗?自己的一个失误就让同伴丢了性命,真的值得吗?自己为什么要在那种命悬一线的情形下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程蕙双手掩面,她的内心无比挣扎,她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是这般的无知可恨。

三个男人一直打到累的打不动了,一个一个像虚脱了似地躺在地上。

许昆的双眼瞪得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不理解萧恒为什么要为了一份资料而以身犯险,就算事关拯救k市、拯救人类,那也应该是那些权利机构的事情,萧恒不过是一介草民,没有任何理由要为了大局而搏命。但是,许昆却又打心底里佩服萧恒的责任感,佩服他绝境当前从容不迫的全局观,佩服他心系苍生的义无反顾的决断。

矛盾的情绪让许昆愤懑不平,他只希望当时自己没有看到萧恒的身影,也许现在还能抱有营救他的幻想,而不是这般的绝望。

汪哲宇看着光线正在黯淡下去的天空,心里不断浮现着萧恒挂墙上那凄惨的场景。他见到萧恒之前不过是宅男一枚,网络中他是弓箭器材大佬,可现实中却一个朋友都没有。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清心寡欲,但此刻他竟是如此的在意和痛苦,他明白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只是他真的还是不甘心,他不愿接受尽力之后依然会有遗憾的事实。

张羽淙其实并不想卷入两人无谓的争执当中,他跟萧恒才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但同为幸存者的身份让他把对方当成了绝境中的战友,失去战友的他内心同样有难以释放的怒火,这个时候打一架似乎是最能抛开心理负担的方式了。

太阳落山后的最后一缕光线将路灯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不知过了多久,光线突然完全消失了,研究所隐入了一片漆黑当中,再也看不到一丝轮廓,淹没了一切希望。